方图南点点头：“张妈，大半夜吵醒您……”
张妈连连挥手：“不妨事不妨事，你想吃什么？”
他低头挠挠眉心：“蚝仔煎。”
土生土长的北都孩子，怎么会吃蚝仔煎？张妈犹豫不决，以为方图南应酬喝酒傻了。
“不是我吃，”他手指向上指一指，“我女朋友吃。”
张妈急冲冲就上楼往厨房里走：“那还等什么？女人家嘴馋的时候，想吃什么那是马上就要吃的。没想到啊，咱们小九还是个会心疼人的。”
方图南跟在后面，被碎碎念的莫名心虚：“她不是嘴馋……”
“病了？”
“……”
总之钟玉凌晨两点，因为腰酸背痛腿抽筋翻来覆去的时候，一睁眼看到床边立着的高大男人。
前半秒以为夜半惊魂心惊肉跳，后半秒恨恨的声音像淬了石榴汁，甜的发嗲，嗲的出香：“不想理你。”
被人不想理的这个人一脸虔诚，蹲下来，把餐盘放在床边，双手暖乎乎伸进被窝，摸出一双小脚。
白裙赤脚，这脚同男人的完全不一样，像初生婴儿，离谱到几乎没有茧层，脚趾个个肥嘟嘟圆润。
如同信徒景仰神明，他满怀爱意亲一口。
钟玉闷闷嗓音又发话：“你待会儿不要喂我吃东西。”
“？”
他抬眸看她。
小脸一副被累到的样子，眼睛却重新开始充满青春生气，不满至极：“你摸我脚了！”
方图南完全没脾气，愣了足足三秒。他帮她洗的，那时抱到浴缸里整个小姑娘像在昏睡，全由他动手。
看她身上四处荼蘼，又红肿撕裂，羞愧不已，但没办法，做禽兽也太开心了，更开心的是，与她做。
开心的他多巴胺爆表，放浪形骸，忘乎所以。
“我都这么喜欢，你自己还嫌弃？”
大眼睛咕噜噜一转：“因为你变态。”
变态仿佛受到莫大赞扬，心甘情愿迅速把自己再洗一遍。
“蚵仔煎。”
他喂到嘴边。
钟玉靠在床头，望见窗外皎月：“雪停了。”
嚼一嚼，扁扁嘴：“你骗我，都没有带我赏雪。”
色令智昏，烽火戏诸侯，不过是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
天知道，这一刻满腹经纶，饱读诗书，出身高门，大权在握的方图南，想做昏君。
“还会下雪。”
她嘟囔：“你怎么知道？”
方图南笑：“我就是知道。”
因为权利可以任性，一掷千金，为她人工降雪。
一顿夜宵，最后由他哄着抱着睡着。
第二天醒来不知道是几点，卧室没人，钟玉掀被起床，动作之矫健全忘了自己现在是一个受了伤的女人。
双脚一落地就因为撕裂的锐痛跌落，与电影中不同，男主没有恰当时分出现，背后托住她纤细身体。
“咣当”一声，钟玉倒地。
膝盖痛，手腕痛，大腿痛……哪哪都痛。她一痛就发飙，因为从小到大实在没有吃过这种苦。
“方图南！”是河东狮吼，但甜过张柏芝，貌赛邱淑贞。
——方图南没来，进来一位干净和蔼的中年女人。
她受惊，白裙在膝盖之上，往下抓。
“姑娘，方先生临时出门，交待我照顾你。他说尽快回来。”
原来是提上裤子出门潇洒的狗男人，这一刻钟玉恨的牙痒痒。
但保姆佣人钟玉都是用惯了的，不自然就降低警惕，恢复礼貌：“劳驾，我不小心摔倒。”
张妈托着她手臂把人扶起来，她是方家用惯的老人，眼色与礼仪都是一等一的——
但吊带裙遮不住这位姑娘细白脖颈和精致锁骨上的痕迹。
像被施虐，像一朵颤颤巍巍的小小白色茉莉接受了狂风暴雨的捶打凌迟。
张妈眼皮一跳，将人送入盥洗室：“姑娘，要不要我帮忙？”
“……不必，多谢。”
她从前只习惯玛利亚，现在开始接受方图南帮她，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再多一人。
在偌大镜子前，钟玉可以足足骂够12小时。她昨天还是妙龄少女，一个晚上，被十恶不赦方图南折腾成这样。
最后坐在餐桌前都掩饰不住气鼓鼓，张妈心细，一盘一碗都盖住，见人坐好，连忙掀开，加热桌面，菜肴都是温的，恰好入口。
“厨房还炖着汤，你稍坐坐，我去盛。”
端来精美细巧一个小炖盅，钟玉目瞪口呆，看眼前妇人笑眯眯介绍：“鲍鱼猪骨参，很养人的，正适合你。”
“……”
养什么……
适合什么……
眼看小姑娘面皮薄，脸都变红，张妈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转移话题：“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这孩子属实看着小，自家哥儿别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自从刚刚在卧室看见钟玉第一眼起，张妈的心就七上八下的突突。
还好钟玉的答案赦免方图南：“二十岁了。”
张妈松一口气，还是眼皮一跳。小九这孩子，怎么喜欢这么小的？
于是眼神愈发慈爱，跟看小孩儿似的：“吃吧，多吃一点，吃饱了才有力气。”
“……”
死嘴，又说错话。
何况钟玉半点力气都没，只觉得头重脚轻，大脑发晕，昨天在宇宙中，还没返回大气层。
张妈看着她筷子勺子，夹了都不往嘴里送，餐碗倒堆满，跟方图南当初一样发愁：“这姑娘不好养。”
方图南一早起来到部里去出席最后一个节前会，整个人精神的不得了，参会的数他最年轻，谁见了都要夸他喜气洋洋，精神焕发。
“图南，前途无量啊。”
是多巴胺还没褪去，让他大脑亢奋，思路超速，逻辑清晰，发言结束，茶话环节就找机会溜回去。
一开门，就见钟玉一手托腮，对着整桌早点满脸绯红。
而张妈笑出满脸褶，她明明不老。耐心的劝：“好歹吃一点。”
方图南脱掉外衣过来，弯腰俯身，握住钟玉双肩：“怎么了？”
她气不顺，脸一别：“没胃口。”
“没胃口就不吃，今天想玩什么？我陪你。”
张妈急的拍大腿：“不吃怎么行，你你你你……”吸取经验，你看你把人折腾的憋在心里，最后只说出一句，“会饿坏的。”
方图南此时还不懂，只觉得他的小姑娘委屈。于是又强调一句：“不想吃就算了，不用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