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我珍惜你。不在此刻,不在今夜,而在长久。”
这像一句承诺,亦是无罪释放。钟玉有隐隐失落,继而是澎湃热情,实际上长途飞行已经极度疲乏,商务舱空间不足,她躺的局促不够舒适。
但今日收获新身份,第一次当某某的某某。再加上一个月心情极度低落,今日,要补偿要撒娇。
她不知天高地厚,双臂反撑着床垫送上一吻:“明天你会反悔吗?”
她是最刁钻的考题,专门针对他的忍耐力。说着傻话,要听他剖白自己。
“不会。明天会更好。”
她清爽爽香喷喷的身体因为悠长而违背欲望的吻变得汗涔涔。
气喘吁吁:“方生,”
他压着嗓:“叫一声教授来听听。”
钟玉倒吸气,却未喊停,呜咽魅惑:“方教授,你是坏人。”
“坏人?坏人就该让你明天起不来床。”
她指尖摸着他坚硬喉结,如同他引人入胜的肌肉群一样,是他制胜必备法宝:“我已经起不来,教授。”
“这么经不起折腾?那你是怎么敢的?”
钟玉勾勾嘴唇:“我第一次见你,大家都说方生好犀利好charming。”
“我看呢,潇洒倜傥,官仔骨骨。教授,我好中意你这一型。”
方图南被夸的心花怒放,手指撩起她沾湿在脸颊额前的碎发——
北都暖气当之无愧,男人在被褥之外。而钟玉被他完全笼罩,还有一层羽绒被保温,浑身水淋淋,两个人的澡都白洗了。
他抵着她的额头:“中意我,那他呢?”
她推着他的肩膀:“方生心思没针眼大。”
方图南失笑:“难道要我坦然接受,我女朋友心里有其他人?”
钟玉眼皮一垂:“但他对我意义重大,就算永远不出现,我也铭记一生。”
“那怎么不去找他?”
“教授,其实我已经找他四年,可是妈咪说他如泥牛入海,音讯全无。”她好大条,完全不觉得和男朋友在一张床上时讨论第三个人有多不妥。
方图南怎能不被震撼?“所以为了他,你一直没恋爱?”
“我从前是有这样雄心壮志,”她用尖翘如芭比娃娃的小鼻尖蹭他的鼻,长得真好,挺立有棱有角,中间微微凸起驼峰,该由美院画就,入国博,当选全球十佳。
“但现在再那样说,显然有刻意去立深情人设嫌疑,再说,”钟玉继续望他,“是他们不如教授,不足够我破戒。”
叹息叹息,是法海玄奘也要甘心为她下山还俗,从此不再做高僧。
后半夜钟玉睡得香,男人的腹肌真不错,支撑力胜过她价值二十八万港币的枕头,令她整月的黯淡与疲乏都释放。
然而一觉醒来,四周都没有方图南的体温。
钟玉习惯在世界各地,各样豪华房间中醒来,但今天早晨与以往心境都不同。
北都肃冷冬雾倒比大浪湾的天高海阔更轻盈,她逃脱关于‘阿姐与痛苦’的魔咒,坦白关于‘九万’的执念,勇敢的人先享受人生。
真丝外套大概是她自己睡相不老实脱掉,在被窝里被踢成一团,她穿着吊带往盥洗室走,看见衣架上挂着一套更新的居家服。
钟玉眨眨眼,洗漱后换上,满意真满意,毛茸茸却不臃肿,束着慵懒低马尾打开屋门,粤语本就缠绵,又叠细糯嗓音:“方教授~”
陈晋并方图南的生活助理面面相觑,连品牌方安排来送货的工作人员各个都盯着方图南看,看样子,人人心里都有一个定论:方家大爷,养了一个花钱如流水的女人。
他自己吃穿用度一概不讲,由底下人安排什么穿什么。
而到了这位姑娘身上,连袜子都亲自强调:要最好的。
他也听到她呼唤,摁着眉心毫无办法的笑,一面应:“来了——”
一面大手一挥,陈晋领着众人悄无声息从保姆梯撤退。
方图南从楼梯迎上去:“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不知道你早上爱吃什么,叫人brunch、早茶、北都早点都准备了一些,你看看合不合……”
他蓦然顿住,只因目光已经捕捉到钟玉。
内心几乎暴吼:怎么这么可爱!
大大眼睛赛过汁水饱满的黑葡萄,粉唇又笑又饱满,丰沛的点缀在光洁无暇的小脸上。她与外面所有女人都不同,美得令人惊艳,娇弱得恰到好处,可爱得……让他想捧在手里,揣进兜里,最好一刻都不离开。
他目光太灼人,钟玉莫名的摸摸自己的脸,哪里出了问题?
其实她高丸子更好看,青春俏皮无人能敌,但毕竟大小姐动手能力有限,玛利亚怎么不在?
好失败,成为别人女朋友第一天,竟然没有全身精雕细琢。
钟玉有点气馁:“唔用这样麻烦,我吃不多的。”
“那怎么行?”方图南托住她的手:“多吃些,我给你买了一点东西,你边吃边选。”
轮到钟玉坐在餐桌前呆若木鸡,方生用词比她大哥还夸张,这里吃的用的摆满一百多平大厅,简直展销会现场,他竟然说‘一点’?
她吞吞口水,不自觉咬过方图南喂过来的塔壳板栗,很关心、很心痛的问:“教授,你会不会因为跟我谈恋爱破产?”
方图南一脸淡定:“不会,再有十个你也不会。”
十个她?恐怕爹地钟暨仁都要头痛,一定会从福布斯富豪榜下滑三名。
“心眼小,口气大。”钟玉一个字都不信,不留情面的点评,继而补充论证:“其实我什么都有的,哪用这么多?你买梳妆台、Spa椅干什么?我阿姨今天就回来,我要住回去的……”
方图南语气不疾不徐,却不容她再说下去:“有我在,我能让你住别人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