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萧止淮闷闷的声音响起:“退下,孤谁都不见。”

    他很痛苦,只有喝酒才能睡着。

    连宁孟薇都能梦见阿晚,为何,阿晚迟迟不入他的梦中呢?

    他想见一见阿晚,亲口告诉她,他想她,很想很想她……

    他想亲口说一声对不起。

    他想告诉她,他从未想过要她的命。

    他想求她,别恨他……

    “阿晚……”

    萧止淮呢喃出声,捂着脸,细碎的哭声溢出指缝。

    田总管长长叹口气。

    四年前,宁侧妃亡故之时,太子也是这般……

    宁喜儿并未见到太子。

    她将食盒放在门口,转身去了永寿宫。

    一走进去,她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儿,前阵子两个孩子身中剧毒,太后天天忧心,孩子病好之后,太后反倒病倒了,天天咳嗽。

    她走进去,从袁嬷嬷手中接过药碗,走到床榻边:“太后娘娘,妾身来伺疾吧。”

    赵太后喝完了药,唉声叹气:“年纪大了,身体愈发不中用了,也不知道哀家还能护着两个孩子多久……”

    “小州小野是太子血脉,有太子庇护,太后娘娘不必过于忧心。”宁喜儿开口,“妾身也会尽心照顾两个孩子。”

    赵太后没有言语。

    在她看来,宁喜儿的身份还是太低了。

    一旦孩子交给宁喜儿,只会拉低孩子身份。

    皇帝曾多次想过立云州为皇太孙,云州的母家,必须得更加强有力一些。

    她是想将孩子记在赵如雨名下。

    但……雨儿那个性子……

    赵太后摇了摇头。

    暗自想着,再等不久,皇宫就要开始新一年的采选了。

    民间以为采选是给皇帝选妃子,其实不然,如今皇帝年纪渐大,一般也就挑三五个后妃,其余女子,则是为皇子准备。

    皇子的侧妃庶妃等,都是从这些采选之女中挑。

    东宫发生这么多变故,能伺候太子的女子,仅剩三四名,太少了,该扩充一二了。

    多选些女子,太子才能忘掉那个人。

    赵太后开口:“哀家困了,宁良媛不必伺候在这了。”

    宁喜儿抿唇退下。

    从永寿宫出来,她迈步走到了幽台。

    这里从前是囚禁皇室血脉的宫殿,后来被太后改建成了书房和操练场,站在门口,就能看到萧云野,正在和几个差不多年龄的孩子比划。

    她站在那静静地看着。

    这时,旁边的屋子里,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一个是江聿风,另一个,是三皇子。

    只见三皇子轻轻拍了拍江聿风的肩膀,一副极其熟稔的模样。

    三皇子没有从大门离开,而是从侧门走了。

    “还看……”江聿风突然就出现在了她身前,“听说当初三皇子拉拢你,你毫不留情拒绝了,怎么,这是后悔了?”

    宁喜儿收回神思:“将军与三殿下似乎是相谈甚欢。”

    “这就猜疑上了?”江聿风笑了笑,“这是担心我投靠三皇子,怕太子少了我这个左膀右臂?你一个后宅女子,思虑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一些?”

    宁喜儿做过的最恶的事,都被他瞧见过。

    她没什么可隐瞒,淡声开口:“我依附太子,自然得思虑这些,不然,哪天死到临头都还不知道为什么。”

    江聿风突然看向她的小腹:“你连个孩子都没有,谈不上绝对的依附太子,你还有许多退路。”

    “所以——”宁喜儿直视着他,“你当真决定投靠三皇子?”

    “非也。”江聿风看向远处,“东宫之事传出去,许多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太子不过是利用这个机会,给三皇子让路而已,三皇子走的越高,日后才会摔的越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