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台下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男人忍不住啐了一口,低骂道:“等我把你打得哭爹喊娘时,你最好还有这份闲心在这糊弄玄虚!”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没什么实力,还喜欢跟花孔雀似的人管他是男是女。
说来也奇怪。
凤芸染和他的见面应该只有擂台上这一次,然而他对凤芸染的鄙夷却丝毫不遮遮掩掩,两人连过招都没,他就敢一口咬定凤芸染就是实力不足糊弄玄虚的弱者。
这份自信,不知道是出于对自己,还是真的自傲到目中无人。
凤芸染不以为然地轻挑眉梢,微微点头:“请。”
擂台赛?
这种比赛与其说是决定一城之主的归属,不如说,在她这里便如同三岁孩童在玩过家家,以她前世闯荡各地最终登位神皇的经历,来参加这种比赛无疑是大人欺负小孩,拿自己好几万年的资历手段去对付一群不超百岁的初学者。
但谁让她现在是从零开始呢,就算再不想,城主之位她势在必得!
“咚——!”
钟声响。
擂台上的裁判脸色肃然,抬手猛地落下:“开始!”
话音还未落,裁判人影才往后退了一步,然而就在此时,对面的男子眼里狠色毕露在最后一字音尾未落之前,便已经做出了俯冲的蓄力姿势。
音落。
整个人瞬间如一颗人形炮弹窜出,灵力全力迸发而出,一手紧握成拳短时间极具爆发力的一击瞬息形成!
“卧槽他这是要一招让凤芸染败啊!”
底下有人惊呼。
方才还在惊叹凤芸染气势十足的众人顿时一个个兴奋得双眼冒光,几乎是毫无犹豫的倒戈。
“上啊,把她赶下去!”
“你一个大男人要是还败给女人的话就是没种,给我用全力!”
兴奋尖叫的众人不断沸腾着。
倒是把底下席位坐着的金宝气得不轻,要不是金德顺死命摁着她,她这会儿都要站起来和那群不是人的东西对线了。
向来是她不做人事,今天她可见到了什么叫真是不做人事。
没眼力就没眼力,还没带脑子出门,就这么迫不及待让人落败是吗!
“你给我冷静一点,看看人家芸染就很冷静,别自己先乱了阵脚。”金德顺耐着性子引导女儿,嘴上说着,手可一点都不敢松懈,谁知道这丫头会不会直接冲出去。
金宝气得脸颊泛着微红,如果忽略她眼中的怒气的话说不定这还真是一幅美人卷。
“我现在就想把他们的嘴缝上!”
“现在知道自己过去做的有多不对了吧,现在给我学着点,别怪为父没告诉你,你若是想像凤芸染那样就不可以这样冲动。”金德顺哼了一声有那么一些的没好气,当年他骂也骂了说也说了就差上棍,要不是孩子她娘拦着。
哪里想到,自己教育孩子不成功就算了。
还不及一个小姑娘,现在但凡和凤芸染有关的,他这女儿就像疯魔了一样注意力就没松懈过,万事只需‘凤芸染’三只,过去不可能的事现在随随便便。
果然。
金宝冷静下去了。
她爹说的对,如果她继续这样的话那还怎么跟在凤芸染身边,连自己都嫌弃自己笨,绝对不可以这样下去。
眼看着金宝真的有听进去,金德顺都快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了,又是高兴又是无力。
他张口,刚想要说什么。
忽然听见有人震惊的大喊:“凤芸染人呢?!”
“一招落空了,天呐居然有人躲过高程的全力一击,那可是神识锁定只有比高程修为境界还要高至少三级才有可能挣脱啊。”
又有人失控的不敢置信道。
而这个人一听就知道他是认识上面那个男人的,这都连名带姓喊了。
“高程?就是蓝海城东侧的那个小霸王?”有人疑惑的道,脑子里逐渐浮现出了一个人,紧接着眼珠子瞪得老大:“不对吧,高程不是已经是会神期巅峰阶了吗,应该不可能这么轻易挣脱的啊!”
修炼等级层层严谨困难重重,从入门到筑基期便不知道难道多少人,而从筑基期到会神期少则十几年,多则二三十年都见怪不怪。
至于会神期之上的境界,那便是融合期,这更是修道者整条道路上重中之重的关卡,如今多数都被收揽成为各大家的贵人,或者是担任长老职位。
融合期后便心动期,此心动非是彼心动,乃是为斩断尘缘杂念设立的关卡同时也是心魔爆发的高发阶段极其危险,稍有不慎便是一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再后来,就是所有人哪怕是寰宇域也知晓一二的金丹期了……然而,金丹期如今不是闲云野鹤的高人前辈就是身居高位的大人,并且绝对会收到神庭的邀请!
神庭啊,那可是无数人梦想要去的地方,做梦都想亲眼所见传说中的神主以及神庭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然而——
他看见了什么。
凤芸染几乎是一动不动,仿佛是被吓傻了一般,然而接下来她才让所有人看清了真相——什么一动不动,人早就消失无踪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高程的后方但笑不语了。
什么叫自信?
高程那都不算,凤芸染这才是自信!完全不急不慢让人看不出来她是在和人比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散心的。
而擂台之上,高程瞳孔急剧一缩,唯有身临其境才清楚差距。
这根本……
身后传来了少女清澈悦耳的声音,高程收回手,缓缓回头,却见身后的少女眉目含笑见他看向自己时还微微点点头:“前辈身手不凡,我许久没有见过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凝聚浑身灵力的攻击,聚力于一点,再强的防御也会为之颤动。”
平缓的语速还是如她这个人一般,始终都处于不紧不慢的弧度上,让人不由得心神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你很强,无须夸我。”然而闻言后,高程却意外沉默了。
他之前看不起凤芸染,分明现在的凤芸染仍是一招未出,可是他清楚其中的差距,在这样的悬殊下他连为自己找借口都觉得是自欺欺人。
“我高程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今日你强,但来日我定会超你!”
凤芸染神色怔怔。
忽而莞尔笑道,声音中多了几分敬佩之色:“那晚辈,唯有祝前辈早日如愿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