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嘛,”张海侠拍了一下张海楼后背,看向屏风内,“谁要报官?”
这一眼让他也愣在了原地,“你……”
张海楼回神,笑着开口,“事有点大,几位,跟我们去警察厅一趟吧。”
“不去,”齐明手指顶了顶墨镜,“吃着饭呢,两位警官不然坐下来一起吃点,吃完了再谈事。”
那女子在楼侠两人到了后反倒不闹了,一屁股坐了下来,吩咐经理,“再去拿三套餐具。”
经理看了看楼侠两人,张海侠挥了挥手,“去吧,二楼清空,别让人再过来了。”
经理犹豫了,吞吞吐吐,“您见谅,这会儿正是饭点,二楼预订的人我们都不好得罪。”
“那这样,你跑一趟警察厅,和那里值班的警察带个话,说张海楼让调一队警察过来。”
张海楼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我不为难你的模样。
经理吓的冷汗都出来了,忙摆手说道,“何至于此、我现在就安排人清空。”
说着就快步往外走,张海楼扬声喊,“别忘了我们的碗筷!”
经理连忙回头应声,答了声好这才继续安排服务员。
齐明屈指敲了敲桌面,“不接受吃白食,你们谁付钱?”
张海侠还在看一直不曾开口的人,张海楼把刚收的贿赂又往兜里塞了塞,“你让我们坐下吃的,你请。”
“我身无分文,”齐明盛了一碗汤放到江岚手边,“看到没,我都是吃他的。”
“你们别看这人长得不错,其实脑子不太行,你们总不会想白吃白喝他的吧?”
江岚刚想拿起那碗汤的手一顿,默默把汤推到齐明那边,“我不喝。”
张海楼挑眉,“那你怎么白吃白喝他的?”
“那当然是因为我俩关系好啊,出生入死的交情,”齐明又把汤推了回去,“白蛤鲜菇汤,补气养血的,你多喝点。”
“这位先生受了伤?”张海侠突然开口。
“没有,”齐明接话,“他打娘胎里就缺气血。”
“看起来你们关系很好,”张海侠接过服务员送来的餐具,不经意地问。
“肯定比你们和他的关系好,所以你们谁付钱?”
“我付,”女人忍不住了,叫住正要离开的服务员,“我在你们柜台存了笔钱,这顿记我账上。”
“好的女士,请您说一下预留编号和姓名。”
女人报出一串数字,“名字是巫景宿。”
说完扫了一眼圆桌旁的四个男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又看向江岚,“你除外。”
江岚沉默一瞬,“……谢谢?”
“不用谢,”巫景宿摆了摆手,拿茶水烫过筷子后就往嘴里塞饭。
几人安静地吃完一顿饭,实际上只有齐明和巫景宿在吃。
江岚在他俩吵架的时候吃的差不多了,楼侠是来之前刚吃过。
张海侠倒是挺想和那人搭话的,但那人垂眸静静地喝茶……算了,等他喝完再问吧。
这一等就等到巫景宿吃完,啪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抹了把嘴,“我要报警!”
张海侠抽了抽嘴角,心想女侠确实不同寻常,穿着优雅的旗袍都遮不住这豪迈的气息。
张海楼笑着问,“是你闹着要报警?”
“是我,”巫景宿点点头,“他们抢我箱子。”
“那我也要报警,”齐明挑眉,看向楼侠二人,“她抢我箱子。”
“那你们里面一定有人在说假话,”张海楼说,“提醒两位,诬告可是会坐牢的。”
“箱子里是越上商会的机密资料,你打开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巫景宿看向齐明脚边的皮箱,语气坚定。
“你呢,你怎么说?”张海楼看向齐明。
齐明看向江岚,江岚眼神平静地看着巫景宿,“箱子里是什么都不重要,你已经引来你想见的人了。”
齐明托着腮,“怎么说啊姑娘,一边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走,一边报案,你想做什么。”
巫景宿也不做戏了,直直地看着江岚,“你是张家人。”
这话一出,桌上的人齐齐把视线对准她,又唰一下看向江岚。
巫景宿面不改色,“你身边应该还有只鸟,白色的山雀。”
这描述让张海侠心头一跳,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你认识他?”
“十一年前,在广东,我给了那个白山雀一束桃花,你来替它结账,给了我四块大洋。”
“什么桃花值四块大洋?”张海楼好奇了。
“那可多了去了,”齐明接话,“名贵难养的花上百大洋也买不来。”
“桃花难养?”
“花娇人美,花贵不贵,那得看是送给谁的,”齐明说的煞有其事。
巫景宿好好的情绪被两人打断,气的拳头紧握,“是送给鸟的,行了吧。”
江岚垂眸,牢记人设,“我不记得了了。”
其实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当年那个叫春桃的小姑娘。
那时他戴着易容,倒是不知道巫景宿是怎么认出来的。
“说了他脑子不好,”齐明屈指点了点太阳穴,“这里,受过伤,好多事都忘了。”
“那他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张海侠连忙问道。
“记得又怎么样,名字也可能是假的,”齐明转头看江岚,“这几个人可信吗?”
二楼传来轻微脚步声,长靴踏在地板上,来人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出现。
张海走过一扇扇屏风,走到最深处的屏风前,身体猛地僵了下来,他听到了里面的人说的话。
那人声音清冷,“张秉岚。”
屏风内先是张海楼有些疑惑的声音,“这名字有点耳熟。”
紧接着是一阵哐当的动静,椅子被带翻倒地,“我操张秉岚?!”
张海被这一句话惊回了神,绕过屏风,一个箭步冲到张海楼身边,“谁他妈教你这么说话的!”
“这他妈重要吗?!”张海楼不可置信,声音都劈了叉,语调高了好几分。
齐明饶有趣味地看着面前这些人因为一个名字兵荒马乱,“你们都是张家人?”
“我不是,”巫景宿开口,“但我老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