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咋办啊!娘!!”
……
林爱国看到父亲林建国气急攻心倒下,也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来。
“我……我咋知道?完了!咱家全完了!”
林建国媳妇同样万念俱灰,失去了主心骨,手里拿着的煤油灯一下摔碎到了地上。
蹭的一下!
煤油灯碎裂后,煤油撒了一地,火势立马就连成了一片。
吱!吱……
那些原本围着炕的一些耗子,立马吓得四散而开。
“火!娘,这些耗子怕火。”
林爱国眼前一亮,于这样的绝望当中,想到了办法来,“快!把咱们家存的那些煤油都找出来,我们……我们烧出一条路来,然后逃出去!”
“煤油,有有有……咱们家还好多煤油呢!就在那边的那个缸里……”
林建国媳妇立马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好!娘,我过去用瓢把煤油浇到那些该死的畜生身上,烧死它们……”
咬牙切齿,林爱国作为家里的长子,现在父亲倒下来,他觉得应该由他扛起一切了。
哪怕前往煤油缸的路上,还有那么多耗子爬来爬去,林爱国依旧战胜了心中的恐惧。
他猛地一跳,借着一点火光的掩护,快步地跑到了煤油缸的附近。
虽然在这个过程当中,又有三四只耗子咬中了他的腿。
但林爱国依旧忍着剧痛,掀开煤油缸,然后拿起瓢来。
“去死吧!畜生!”
“烧起来……烧起来啊!都烧光它……”
……
随着一瓢一瓢的煤油浇了出去,火势立马在整个屋中蔓延了开来。
那些还在争先恐后抢粮食吃的耗子们,惊恐地发现,它们竟然被火焰给包围了。
吱吱……
鼠群出现了巨大的恐慌,开始四散逃跑。
但是,林爱国却丝毫没有给它们逃跑的机会,早就已经淋了一大圈的煤油,火势在几分钟之内就已经迅猛地燃了起来。
“爱国!我的儿,快……我们快点逃出去……”
“大哥!你在哪里啊?”
……
听到娘和弟弟妹妹的声音,林爱国也循声找了过去。
结果却发现,娘和弟弟妹妹居然都是自己朝着门口逃出来,却丢下了爹和爷爷奶奶。
“娘!爹和爷奶都还在里面呢!”
已经都跑到院子门口的林爱国,不可思议地看着母亲,又狠狠地盯着弟弟林爱党和妹妹林爱花,问道,“你俩咋能自己跑了,丢下爹和爷奶不管啊?”
“大哥!还怎么管啊?我自己能跑出来,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弟弟林爱党一副理所当然地语气说道。
妹妹林爱花也是点头道“我也想救爹和爷奶,但是我可抱不动他们。再说了,他们都已经那样了,死了算了,也不会拖累我们的。”
啪!
林爱国立马打了小妹一巴掌“花儿!你咋能说这话?爹在家最疼的人就是你啊!”
“你打我!大哥,我说的话有错么?
爹反正也没了两条腿,以后也当不成大队长了。
留在家里,还浪费粮食,不如死了,还能减轻一点我们家的负担。”
捂着脸,林爱花十分委屈地说道。
“你……你们都是畜生!!!”
林爱国怒地指着这母子三人,然后愤而又跑回了着了火的屋里。
“爹!爹!爷……爷……奶……”
屋里已经是火光一片,黑烟缭绕。
林爱国摸到炕边的时候,发现爷爷和奶奶早已经没气了。
他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然后又拼命将父亲林建国给拍醒。
“爹!爹……你还好么?”
摸着父亲还有脉搏,林爱国这才稍微安慰了一些。
“爱……爱国。我们这是……这是已经死了么?”
林建国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到这火光和黑烟,还以为是到了阴曹地府了呢!
“爹!坚持住,我这就救你出去……”
林爱国猛地一下将林建国给抱了起来,然后朝着外面跑去。
然而……
就在林爱国即将抱着父亲跑出屋子时,火焰烧塌了房梁,一下猛地压了下来。
噗!
房梁直接砸在了林爱国的背上,将他整个人给砸塌了下来。
“爱国!”
林建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这时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看着自己心爱的大儿子,就这么被房梁给压在了底下,无比的痛心,疯狂地大喊了起来。
“爹!我……我好像不行了……”
林爱国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已经被压扁了一般,他看着已经被自己丢出屋子范围的父亲,心里倒是略微有些安慰。
“不!坚持住。爱国,你不能死啊!
爹不能没有你啊!你是咱们家的长子啊!
爱国啊!你……你就不该来救爹的啊!
爹反正都是个废人了,怎么……怎么能把你的命给搭上啊!”
此刻的林建国,是真的后悔了。
为什么就不能听林火旺的话,做好防鼠灾的各项工作呢?
如果配合他和林水生一起的话,自己家也不会出事啊!
林建国拼命地朝着林爱国那边爬去,他已经没了双腿,但两只手却是无比拼命地,想要帮林爱国把那几百斤重的房梁给抬起来。
“爹!爹……别费劲了。
没用的!就算再来三四个人,也抬不动的。”
此时的林爱国,脸上已经没有了恐惧,反而是露出了一副释然的笑容来。
“爹……对不起!我这个没用的不肖儿,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林爱国的眼神开始逐渐涣散,“对不起!爹!我接不了你的班。我不想当生产队大队长。
爹!你知道么?其实你干的那些事,队里人都知道。
从小我就听别人在议论你,又搞了多少公粮回家,又弄了几个女人。
大家表面上怕你敬你,背后却都在骂你。
爹!这样真的不好。你当大队长,不应该是为大家服务的么?
爹!我知道我这么说,你肯定会说我傻。
所以我一直也没敢说出口,但你这样真的不对。
爹!也就是我快要死了,才敢把这些心里话和你说。
上梁不正下梁歪!弟弟妹妹,刚刚都只顾着自己逃命,把你和爷奶丢在里面。
爹!我……我把这些想说的,都说了,也……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爹……”
说到这里,林爱国已经是极度的虚弱了,但是却依旧强撑着最后的一口气,猛地朝着外面大吼了一声
“爱党!给我滚过来,把爹接……出去……”
最后一个“去”字说完,林爱国的眼睛里最后的一点神采,便彻底地消失了。
“不!爱国!爱国!我的儿啊!
爱国!你快醒醒!醒醒行么?
爹改!爹改还不行么?
爹都听你的,你让爹怎么做,爹就怎么做。
只要你能醒过来,就是枪毙了爹都可以。
你好傻啊!爱国,你为什么要跑进来救我啊!
你就让我死了不好么?
我这种人……本身就是不得好死的啊!
死后要下地狱的,你救我干嘛啊!
爱国,你是个好孩子啊!
爹以前还以为你太软蛋了,这不敢那不敢,担不起什么大事来。
现在爹才知道,不是你软,你是看不惯爹的那些做派啊!
是爹错了!是爹造的孽,为什么要应在你的身上啊!
我的爱国啊!
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林建国哭得死去活来的,脑子里是一万个后悔啊!
“爹!别哭了。赶紧的了,我抱你出来。
不然一会儿火又烧出来,或者耗子跑出来,我可就不管你了。”
这时,林爱党不情不愿地走上前来,催促着林建国道。
林建国一听到林爱党这话,还有这语气,立马就毛了。
尤其是想到,刚刚大儿子临死前还说了,小儿子和女儿,全都只顾着自己逃命,把他和爷奶都丢在床上。
林建国就更是气得肺都要炸了,他指着林爱国那还没闭上的眼睛,冲小儿子林爱党质问道
“你哥已经死了!死了啊!
他为了救我都死了。
你这没良心的,怎么连哭都不哭,一点都不伤心啊!”
林爱党却撇撇嘴,反而怪起林建国道
“他死了活该!自找的啊!
我们都让他别进去救你了,他非要去。
这不是自己找死是什么啊?
仗着是大哥,还教训起我和花儿来了。
里面这么危险,我们先跑出来,有什么错了啊!
而且,就算要怪,也怪不到我头上来的啊!
要怪还得怪你啊!
人家林火旺都说了,过年会有鼠灾的。
你偏不信,自己不信,还带头反对。
这一下活该了吧?还好我没被你连累死。
大哥就傻了,还跑回去救你这个残废……”
“你……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啪一下!
林建国的手上力气倒是不小,一下就把小儿子打得晕头转向了。
“死老头子!你还敢打我?
信不信我不管你,把你丢在这里,一会被火烧,被耗子咬啊!”
捂着发红的脸,林爱党也是怒了。
“你你你……你不肖子!
你怎么就不跟你大哥学学啊?
你大哥多好啊!为什么死的是你大哥啊……”
林建国痛苦万分,心里头那叫一个堵得慌啊!
“是是是!为什么死的是大哥?
对吧!死的应该是我才好,对不对?
行吧!反正您老人家一直也看我不顺眼,不要我帮的话,你就慢慢在这烤火吧!
我还不伺候了呢!省得你一口一句咒我死……”
说完这话,林爱党还真的就这么丢下林建国不管,自顾自地往院子外面走去。
“哎!林爱党,你这狗日的……我是你老子。
你就这么放我在这不管?回来!回来啊!”
林建国气得直捶地面。
但现在的他,无可奈何,连腿都没有,移动都要人抱着才行。
看着大儿子林爱国那死不瞑目的眼睛,林建国再也绷不住了,突然哇的一下,彻底崩溃地哭了起来。
……
而此时,在林家沟生产大队的其他村民家中,同样也面临着鼠灾的威胁。
虽然闯进他们家中的耗子,不会像去林火旺和林建国家那么多。
毕竟耗子也是靠鼻子闻食物的气味什么的,普通农户家中的存粮本来就不多,耗子自然来的也更少。
但是大几百上千只的耗子,突然一下闯进来,的确是把人吓得够呛。
更不用说,好多都是在睡梦当中,突然一下被老鼠给咬醒的。
这些大部分都是信了林建国所说的,耗子就算闹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一没有在门口挖防鼠沟,二没有领柴油块回家来。
结果,被咬醒后,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耗子们将他们家一切能吃还是不能吃的,都给啃了一个精光。
甚至有些村户家里头的木头桌子椅子,都被疯狂的啃得这缺一角那缺一角了。
但所幸的是,围向这些村民家里的耗子并不是太多。
只要不是傻愣愣躲家里等死的,大部分人都成功地从家里逃了出来。
而那些相信林火旺和林水生的村民们,院子外都挖了防鼠沟,还合理地用火来驱赶鼠群,基本上家里都没有怎么受害,他们家中的粮食也成功的保了下来。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其他人家着火的着火,死人的死人,逃命的逃命。
就更是心有余悸,此刻心里都在无比的庆幸与感谢林火旺的提醒。
与此同时……
副队长林水生却是舍下自己的小家,跑到了队部的粮仓这边来。
因为粮仓的粮食最多,那些鼠群估计最后都会闻着味,汇总到这边来。
林水生在叮嘱好家里的媳妇和孩子后,立马就孤身一人来到粮仓着。
果然,他到的时候,外面就已经围了至少几千只的耗子。
林水生赶紧点燃几个火把,一边驱赶鼠群一边朝着粮库的大门走去。
“幸亏听阿旺的,把粮库都加固了一番。
还有外面这防鼠沟,还真的是……至少已经防住了几百只的耗子了。”
看着防鼠沟下面那密密麻麻的耗子尸体,林水生一阵后怕。
如果没有这个防鼠沟的话,怕是现在整个生产大队的粮库就已经被耗子大军给攻占了吧?
一下跳过防鼠沟,林水生看到已经有十几只耗子踩着同伴的尸体爬了上来。
立马一个铁锹砸下去,把这些爬上来的耗子给拍成了肉饼。
“外面这么多耗子了,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混进去的。
按阿旺说的,先把外面的防鼠沟给烧起来再说,里面的我再慢慢解决。”
这么想着,林水生立马丢下一个火把,瞬间引燃埋在下面的那些柴油块。
轰!哗哗……
吱吱……
火焰一下燃了起来,鼠群立马就恐慌地四散而开。
也是因为生产队很大,原本庞大的鼠群,冲散到各家各户去,最后再留到这粮仓来的鼠群规模其实并不是很大。
林水生也是捏了一把汗,看到鼠群往后退,便拍死最后几只爬过防鼠沟来的耗子。
然后……
他才非常谨慎地打开粮库的大门。
吱呀一声!
打开粮库大门之后,林水生便立马暗道一声糟了。
因为虽然太黑,看不见里面的具体情况,但是他已然听到一些悉悉嗦嗦的老鼠爬动和啃食的声音来。
“糟了!还真让耗子跑进来了一些……”
林水生知道自己来晚了,火把往里面一照。
便看到了有十几只不知道从哪个墙缝钻进来的耗子,正在啃着散放在一旁的土豆和地瓜等粮食。
“砸死你们这些畜生……”
林水生赶紧冲上前去,趁着这些耗子们只顾着吃,一只一只迅速给它拍扁了。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只立马吓得朝大门口跑去,最后反而跌落在了着火的防鼠沟里,也是一命呜呼了。
“呼!还好!还好!只是这些土豆和地瓜糟蹋了。”
翻了一下,林水生发现粮仓都压得很实,并且也有防鼠的措施。
单纯这十几只耗子来说,根本就翻不起什么大浪,是没办法将压在粮仓上面的重物给顶开的。
除非真的有上千只耗子跑进来,那粮仓就绝对得要遭殃了。
但即便如此……
林水生此时看着外面还在滋滋烧的耗子,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后怕了起来。
“这一次,要是没有阿旺的提醒,和做的这些准备,后果……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啊!”
“都怪特么的林建国,为了和阿旺作对。
竟然坚决不相信会有鼠灾,恐怕有不少信了他的人,现在已经……家破人亡了啊!”
“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就好几家屋着火了。连张会计家和林建国家都不可避免。”
“欸!还好这粮库的粮保住了,至少有这些粮在。我们生产队还能再熬上一熬。”
“但是不知道损失情况怎么样,四百多口人啊!一个冬天的口粮,这里也明显不够啊!”
……
气喘吁吁,坐在粮库门口的林水生,也开始发愁了起来。
因为他很清楚,现在这天大雪封了山,想要出山去寻求公社的帮助,显然是不可能的。
电话线在昨天下午就已经断了,对外的联系可以说是完全中断了。
那这……一村子人,鼠灾过后的活路在哪里啊?
就在林水生烦躁得不行时,不远处林火旺举着个火把跑了过来。
“水生叔!水生叔,怎么样?
粮库这边的情况还好吧?”
在确认家里这边的危险已经度过,并且让赵大牛好好看守,林火旺还是放心不下粮库这边,便又亲自跑了过来。
“还好!我赶过来的时候,就这点耗子跑进来了。全给我拍死了。”
林水生这才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说道。
“呼!那就好!
我其实最怕的就是粮库了。
这里可是存放着我们整个生产队村民们的生计啊!”
林火旺跳过防鼠沟,然后走进粮库里面,看到一个个的粮库都密封得很好。
只有外面一些零散的粮食,才被耗子给啃了不少。
林火旺皱了皱眉头,指着那些被咬过爬过的地瓜和土豆说道“水生叔,这些可不能要了,吃了人是要出问题的。”
“我晓得,后面就把它们给处理掉。只是……”
林水生愁眉苦脸地又说道,“只是这距离雪化,至少还有小一个月的时间。
出去的路,彻底被封住了。这可怎么办啊?
就粮仓里的这点粮食,顶多够全村人吃半个月的,这还是得紧着一点的……”
“是啊!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已经非常好了。
各家各户的损失还不明,我们等明天天亮了,汇总一下损失再说吧!
总之,这一次的鼠灾,我们生产大队,其实已经算是应对得很好了。”
林火旺语气很是平和地说道。
他这可不是什么安慰林水生的话,因为前世他是真见过林家沟的惨状的。
整个村子,在鼠灾过后,直接死亡的人数就将近三分之一了。
之后因为鼠疫和饿死的,差不多又没了一半。
可以说,最后整个林家沟四百多口人,活下来的才一百多人。
尸体多到,堆在村子外头,根本就没人有那力气去埋。
那是真的惨啊!
可偏偏,前世那么惨的情况下,生产队大队长林建国这个大祸害,却还活了下来。
“这一次,不知道林建国还有没有这么幸运。
刚从他家附近过的时候,看到他家也着火了。
也许,林建国这一次,已经被烧死在了里面吧!”
林火旺唏嘘了一声后,便帮着林水生将粮仓里的那些耗子尸体都给收拾了。
丢到外面的防鼠沟里给烧了,然后粮库这边的耗子也差不多干净了。
也亏得林火旺提前和林水生一起,捣毁了村外的许多个老鼠窝。
否则的话,今天爆发的鼠灾,规模恐怕会大上不少。
要是那种情况的话,最后什么结果,都还不好说呢!
总之……
这一次能如此平稳的度过鼠灾,林火旺已经很满意了。
至少,现在村子里大部分的村民们,都还健在,甚至连家里的粮食也都保住了。
前几天张会计要借粮的时候,林火旺故意没拦着,也是在想万一粮库要是失守了,至少里面的一些粮食也借了部分出去。
村民们的家里进的耗子会少一点,有防鼠沟和柴油块的保护,一般都不会出问题。
这些鼠群也是欺软怕硬的,只要你院子外面的防鼠沟火点燃,它们就会立刻转移目标,朝着下一户人家去。
所以……
这也就使得,那些和生产队大队长林建国关系好的人家,几乎都要全军覆没了。
整个林家沟的空气当中,都飘散着一股烤肉的香味。
还真别说,这些耗子虽然都傻不拉叽,肚子里没什么油。
但是被火烧起来的话,还是滋滋响,飘散出了独有的一种又臭又香的肉味来。
“天快亮了!反正也睡不着,你陪叔在这唠唠嗑呗!”
林水生席地而坐,靠在粮仓的门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对林火旺说道。
“嗯!水生叔,你也累了一晚上了。
照顾完家里后,又着急忙慌地跑到这粮仓来。”
林火旺也笑着坐了下来。
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此时也难得松懈下来一点。
“是啊!阿旺,按你说的,这鼠灾……不仅仅是我们林家沟生产大队会有?
其他的生产队大队长今天也会遭遇到?”
“是啊!水生叔,今年各生产大队的情况都差不多。粮食欠收,鼠患肯定都大。
加上这过年过节的,香味一飘散出去,刺激到那些耗子们,自然会成群结队地酿造成鼠灾。
就是不知道……
其他那些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们,能不能听进去我的警告。
想到这里,林火旺也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圣母转世,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反正他问心无愧,尽自己的可能,能多救一些人就多救一些人吧!
所谓好言难劝该死鬼!
有些人命中注定就是有这一劫,你就是说破大天去,喊破了喉咙,他们也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的。
最后恐怕就只有等到,死到临头的时候,才会无比的后悔与自责,为什么当初就不听一听别人的建议呢!
“我既然重生一次,自然要活出不一样的精彩来。
首先,良心债咱可不背。
除了自己的家人,其他人能救就救一把,救不了也是他们的命啦!
其次,未来几十年的时间,国内包括世界的大势,我可几乎都了如指掌的。
那浩浩荡荡的改革开放,无数的机会,无数的金山就在面前。
我现在可得好好蛰伏好来,赚点小钱和小名就行了。树大太招风的话,就容易招人嫉恨和报复。
真要是阴沟里翻船,没等到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起来,就嗝屁了,那就真的亏到姥姥家了……”
一边和水生叔聊着,林火旺一边其实也在畅想计划着自己的未来。
毕竟,重生这将近一个月来,林火旺是真的一刻都没有休息的。
他的大脑都在高速的运转,处理着眼前的各种问题和危机。
尤其是这一次的鼠灾,几乎是从他刚重生落定,就在恐惧和发愁的大事。
终于……
在他的一点一点谋划和警告下,林家沟生产队大队长的损失,总算不是很大。
那么接下来……
他的重生人生,就应该进入一个新的篇章了。
已经不会像之前一样,在村子里是人嫌狗厌的死瘸子,总是要一个人单打独斗,扛起整个家来。
现在的他,有了柳茹梦这样绝无仅有的最美女知青当媳妇,又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军方的认可,有了一个正连级的军官身份。
更不用说,现在林家沟生产队大队长里,他的个人威望与权威,已经与日俱增。
哪怕因为年龄太小,他没办法当选生产大队长,却可以扶持林水生当这个生产队大队长,反而会比他自己亲自当会更好得多。
至于村子里那些和他有仇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哪怕真的还会在背后使坏,也根本不足为虑了。
不知不觉,林火旺这么想着自己的事,就睡着了过去。
“还是年轻啊!阿旺,明天一大早,你可就是整个林家沟生产大队的大恩人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