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解下了腰间的黄玉天狼佩。
二皇子跟着皇后信佛,腕上常年戴着一串紫檀木佛珠,他将这串佛珠解了下来。
三皇子在观中带发修行,素来不理会红尘俗世,自然也不会来参加这种相亲性质的赏花宴,所以并不在场。
四皇子私底下生意做得大,乃是具备皇室背景的古代版霸道总裁,一身行头是几个皇子里最骚包金贵的,从头到脚都是好东西。
他随手将指头上一枚莹润欲滴的翡翠扳指给摘了下来。
其余的大臣、妃嫔、公子小姐们,也都参与了进来。
这可是连皇上和宸妃娘娘都参与的扑买盛事,谁不参与进来,那不是落伍了吗?
不管愿不愿意,众人都将身上最具价值的一样东西拿了出来,放进小内侍端着的托盘里。
连皇上都将红玉龙佩拿出来了,他们拿出来的东西要是档次太低,那不是擎等着被人嘲笑吗?
就连霍成珏都来凑热闹,将之前得来的那朵豆绿牡丹放进了托盘。
至于镇国公夫妇以及府里其他的人,自然更不会落下,给东西给得很欢快。
沈君月眼睁睁看着内侍手里的那只托盘一点点高涨,变成一座小山,还是一座各种金银珠宝堆砌起来的小山。
这一托盘东西拿出去,怕是能买下一座城了吧?
沈君月朝“始作俑者”宸妃看去,却正好对上她邀功似的得意笑容。
她不由扶了扶额,宸妃娘娘还真是,抓住机会就可劲儿为她谋好处呢。
虽然她也不缺钱,但好东西谁会嫌多?
她遥遥冲宸妃拱了拱手。
宸妃笑得更开心了。
而另一边,挑战魔方的众人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唉,错了!我先前的想法实在大错特错!大道至简,这魔方绝对不容小觑!”
“谁说不是呢,我这脑子就是再玩个几十遍,也没希望了,方大人,靠你了。”
“我尽力吧,不过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众人接力棒似的,将魔方依次往下传,就指着有人能够挑战成功。
可从大皇子到五皇子,从左右丞相到下面的官员,就没有一个人成功的。
别说恢复六面了,就是一面都做不到。
唯独玩得好一点的,就只有工部的几位大人了,其中天工寺总部的负责人,工部侍郎险些就恢复其中一面了。
可由于时间太短,他到底没能彻底将那一面的颜色恢复原状。
还有几个其他颜色的格子夹杂其中。
七公主也失败了,一阵挫败地将魔方递给下一个人。
看沈君月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吃东西喝茶,好不自在的样子,她顿觉愤愤不平。
“沈君月,你是不是故意拿这个魔方糊弄我们呢?这东西根本就无法恢复成原状吧?有本事你恢复给我们看看。”
沈君月擦了擦嘴,起身,“那公主殿下就看好了。”
玩魔方,老娘可是你祖宗。
她风轻云淡地将魔方接过来,白嫩手指飞快转动起来,速度快得出现了一片残影。
让人不禁担心她会不会将魔方给转坏了。
众人只闻一阵“咔咔”转动声,香才燃到三分之一,她就停了下来。
手上的魔方,赫然已经恢复成了六面颜色单一的模样!
七公主:“……”
众人:“……”
众人都震惊得失语,玩过魔方的他们都知道,要将魔方恢复成那样有多难!
但沈君月竟然在那样短的时间里做到了!
唯独霍成珏和沈家人都笑了,笑得自豪骄傲。
元熙帝激动得拍了下座椅扶手,还站了起来,“好!沈君月,你是怎么做到的?快来教教朕。”
他自己做不到,看着沈君月三两下就做到了,那心情,岂是一个爽字能形容的?
同时还有些酸。
简称酸爽。
御春宴是晚宴,夜幕降临之际,众人来到万景楼赴宴。
宴会自然少不了表演节目,然而现在,节目却是被临时取消了,变成了沈君月的个人魔方现场教学课堂。
上至元熙帝,中至朝臣,下至宫人,都听得十分认真。
嗅觉敏锐的意识到,一场魔方热潮已然到来。
流行的风向一般都是从宫里刮起来的,准确来说,是从上位者这里刮起来的。
楚王好细腰,那么民间女子便都以细腰为美。
杨贵妃“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造就了民间“不重生男重生女”。
皇帝喜欢斗蟋蟀,那蟋蟀的身价便水涨船高,甚至催生了专门捕捉蟋蟀的行业。
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而今,沈君月为了保住自己的《御春图》,拿出魔方来想让元熙帝知难而退,谁知却是让元熙帝迷上了魔方。
可以想见,今日过后,宫内宫外,少不了有人会借此来博取皇帝的宠爱。
这却是沈君月没有预料到的。
不过魔方乃是益智类玩具,可以开拓人的心算能力、空间思维能力,多玩多益智,皇帝说不定能因此避免患上老年痴呆呢。
宫宴结束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沈君月的魔方被元熙帝有意无意地扣下了,她总不能上去找皇帝讨要,只得对宸妃道:“娘娘,还请您帮我保管好魔方,改日我再来取。”
宸妃瞥了眼拿着魔方转个不停的元熙帝,笑着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保管好。”
出宫坐上马车,镇国公府的马车与镇北侯的马车同行了一段路。
毕竟两家都住在一片区域。
不过到了岔路口就分开了。
霍成珏挑起帘子,目送那辆载着媳妇的马车远去。
阿月说,今晚会给他奖励,应该会说话算话吧?
沈君月的确想说话算数,可惜先前在宫里耗费了不少心神,在马车上就睡了过去。
到家后,魏潇吟舍不得叫醒她,沈渊便将她抱了出来,一路送到了她院子里,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魏潇吟帮她脱了鞋子和衣裳,盖好被子,又亲自拧了热帕子给她擦了手和脸,和沈渊一起守在床边,看了她好一阵,这才离去。
离去前,还不忘嘱咐丫鬟,要替沈君月守好夜。
十七却是知道沈君月不喜有人待在她的卧室里,所以将丫鬟带了出去。
屋子里,留下了一盏夜光灯。
透明的薄纱灯罩里,是用夜光石雕刻而成的球形灯盏,散发着朦胧清幽的光芒。
不刺眼,所以不会打扰到睡眠,但用来起夜却是足够的。
夜深人静,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戒备森严的镇国公府。
正是霍成珏。
国公府虽防守严密,但对于他而言却也不算难攻破。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琼英院,沈君月所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