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洒了一层银光的湖面上,女子长发披散在肩头,湿漉漉的,似一朵妖—娆的黑色花朵,盛开在莹白的肌肤上。
她灵巧地在水中沉浮,仿佛月光下的妖精。
似乎随时都会从眼前消失。
霍成珏情不自禁—地走上前,“阿月。”
沈君月游到他面前,将洗过的一团衣服递给他,“帮我把衣服烘干,不然我就没衣服穿了。”
这话当然是骗他的,其实就是想捉弄他一番,看看他是个什么反应。
霍成珏接过那团水淋淋的衣服,眼前是她白玉凝脂般的一截手臂,他呼吸微窒,不敢多看,应了声“好”便飞快转身。
沈君月看着他这羞涩纯情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他该不会以为水下的她什么都没穿吧?
她可没有裸—泳的习惯。
更何况这还是野外的水。
许是山谷地势奇特的缘故,这里的温度不仅不冷不热,犹如春天,便是湖里的水也是温温的,泡在里面很舒服。
她忽然想到,白草坡那里挖出来的地下温泉,会不会是来自于这里呢?
穿过来也有小半年了,沈君月还没有下水游过,如今有了这样一个天然的泳池,她忍不住在水里多耍了一阵。
仰泳、潜泳、自由泳……
简直游出了花儿。
洗好后,沈君月套上一件长袖睡裙,长度及踝,可以说很保守了。
然而霍成珏见了,只扫了一眼就飞快移开目光。
无他,那件丝绸睡裙太过贴身,几乎像是第二层肌肤贴合在她身上。
将她的身材展现得一览无余。
性感锁骨、细软腰肢、笔直长腿,美好的线条尽数被勾勒了出来。
分明没有裸—露一丝一毫,却妖—娆得令人血脉贲张。
霍成珏如何敢多看?
然而小宝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小孩子是很纯洁滴,他只觉得娘亲很美。
屁颠屁颠地扑上去,要抱娘亲的大腿。
结果被霍成珏从后面拎住了衣领子,“小宝,我们也该去洗了。”
不由分说抄起他就往湖边走去。
脚步有些匆忙,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沈君月“啧”了一声,这种程度就受不了了?那以后他可怎么办?
她唇角一勾,笑容有些坏坏的。
深蓝色的天幕下,洗过后的一家三口躺在铺了毯子的柔—软草地上,动作一致地仰望着头顶的星空。
沈君月一个故事把本就昏昏欲睡的小宝给讲睡着了。
听着小家伙打起了小呼噜,她将小宝抱到外侧,自己滚到了霍成珏张开的臂弯里,一条腿霸道地骑在他腰上。
这种静谧安宁的氛围,很适合谈心。
霍成珏:“阿月。”
沈君月捏着他的耳垂把玩着,懒懒地应了声:“嗯?”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这是要坦白从宽的节奏?
沈君月当然知道成双玉有事瞒着自己,起码他的来历她就不知道。
不过她也有事瞒着他,比如穿越,比如空间。
但这两件事是绝不可对人言的。
她自己都做不到绝对坦白,又如何能要求他呢?所以她并未强求他一定要把所有的事都告诉自己。
不过现在既然他主动开口了,她自然要好好听着了。
沈君月支起身,半边身子都压在了他身上,葱白手指在他下巴上点了点,“什么事?”
*
府城玉阳,杨府。
杨大人下衙回来,第一时间往爱妾的院子里走去。
来到二门处时,迎面碰见一个丫鬟。
正是夫人吴氏身边的大丫鬟牡丹。
他有些诧异,吴氏从娘家回来了?
对于吴氏一去娘家就是大半个月的事,他一开始是有些不满的,但很快就觉出乐趣来了。
没了吴氏在这府里指手画脚,他想去哪个妾室屋里就去哪里,再也不必看她脸色。
虽然他也不怕吴氏,但她要是闹起来,也够他头疼的。
她离开这么些天,府里是难得的清净,他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乍一看到牡丹,他心里便有些不快起来,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夫人回来了?”
牡丹朝他矮身行礼,“是呢大人,夫人请您过去一道用膳。”
杨大人眉头微皱,但也没说什么,夫人回府后第一顿饭,是该陪她一起吃。
对于这个商户出身的妻子,他并没有多少爱意,或许一开始是有的,但随着时间的过去,那一点子爱意早就消散了。
不过吴氏是他的正妻,他可以不爱,但该有的尊敬体面,还是得给她的,不然这个家就得乱套了。
踏进正院,饭厅里摆着一桌精心准备的菜肴。
大多都是他爱吃的菜。
对于这一点杨大人心里还是很熨帖的,只是,吴氏呢?
才想着,门帘被拂开,一道丰—满娇艳的身影袅袅婷婷走出来。
女子抬头的一刹那,杨大人瞳孔一震,惊得呆立在了原地。
这是吴氏?
人还是那个人,五官身形姿态都没有变化。
但却又好像不是她。
吴氏怎会这般年轻?
作为他的结发妻子,吴氏早已经不年轻了,将近四十的年纪,哪里比得上那些年轻鲜嫩的花骨朵一样的少女?
然而眼前这女子,看着不过二十出头!
杨大人看着她,恍惚间又重温了第一次见到吴氏的情景。
那时,她是富家小姐,满身锦绣,姿容姣好,走在街上引得路人纷纷回看。
而他,家道中落,上有寡母,下有弟妹,生计艰难,是个穷秀才,连吃肉都是奢望。
他们因一场意外相遇。
得知了她的身份后,他心里冒出了个想法,若能娶了这女子,他就能少走许多弯路!
科举考的可不仅是学识,还得有大量财富支持才行。
否则他拿什么去和那些有才又有财的人竞争?
他自知自己别的没有,但一张脸还是很够看的。
一番刻意安排和引—诱下,他成功诱得吴氏非自己不嫁。
虽遭到了吴家的反对,经历了一番波折,但最后他还是将人娶进了门。
自此之后,他的科举之路变得顺利起来。
一路高中,进入官场。
如今不过耳顺之年,就已经坐到了一府同知的位置上,未来大有可为!
或许是这些年走得太顺了,又或许是吴氏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当初是如何卑鄙,所以夫妻俩这些年渐行渐远。
“老爷。”杨吴氏柔柔的一声低唤,将杨大人从回忆中唤醒。
对于老爷看自己看呆了的事,杨吴氏心中窃喜。
出来前她很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又反复照过镜子,对自己如今的模样非常满意。
玉龙膏,果然效果非凡。
拿到药之后她并未回到杨府,而是在娘家住了下来。
这样是出于两个考虑,一是怕自己使用玉龙膏后一日一个变化,引起府里那些小贱蹄子的注意,给自己使绊子,索性就待在娘家,等尘埃落定了再回来。
二么,是想给老爷一个惊喜。
如今看来,她成功了。
杨吴氏心里止不住的得意。
想她年轻时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只是后来年华不再,这才给了那些贱蹄子可趁之机。
如今她变得年轻,而且比起年轻时更具备了一股成熟妩媚的风韵,就不信抢不回老爷的心!
这顿饭,夫妻俩都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饭后,杨大人很自然地留了下来。
烛火熄灭,夜色浓重。
夫妻俩仿佛回到了新婚时期,情浓火热。
当然,也只是仿佛。
毕竟,杨大人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不比年轻时精力充沛。
但杨吴氏也已经很满意了,依偎在夫君怀里,笑容甜蜜幸福。
夫妻俩相拥而眠。
翌日杨吴氏起得比平日晚,慵懒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被滋润得娇艳如花的自己,脸上的笑就没落下来过。
牡丹不住夸着,彩虹屁吹得十分到位。
杨吴氏听得十分畅快。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光滑紧致有弹—性,犹如少女。
这是她之前喝再多补品用再好的胭脂也无法拥有的。
然而现在,一罐玉龙膏就可以做到了。
想到上次沈君月一罐玉龙膏就坑了自己一千两银子,她眼中闪过一抹愤恨。
她已经从娘家得到消息了,锦月阁并未因为吴家终止合作而垮掉,反而又迅速找到了一家供货商,如今生意更上一层楼。
那魏夫人也是个不中用的,非但没能将锦月阁搞垮,反倒还当街被一群乞丐给打劫了,还被占了不少便宜,灰溜溜地离开了。
枉她之前还以为魏夫人是从京里来的,又有镇国公府做靠山,肯定手段不凡,结果呢?
指望别人是不行了,还是得她亲自出手。
若是能将玉龙膏的药方从沈君月那里夺过来,到时候玉龙膏她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她就可以一直保持年轻貌美了!
老爷乃是五品同知,辅助知府大人管理这一府的盐、粮、捕盗等事宜。
捕盗……杨吴氏眼神一闪,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跑进来,神色焦急道:“夫人不好了,小公子又发高烧了!您快去看看吧!”
杨吴氏蹭一下站起来,劈头盖脸一顿骂:“什么叫又发高烧了?你们怎么照顾的!要是骄哥儿出了什么事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她好不容易才生下骄哥儿这么一个儿子,骄哥儿可是她后半生的依靠!
万万不能出事!
杨定峰,也就是之前在街上调—戏薛灿灿的那个纨绔,在外面鬼混了一晚上回到府里,见着管家送一个大夫出来,随口问了句:“赵叔,府里谁生病了?”
得知是小堂弟生了病,而且还高烧不退,他赶紧往小堂弟院子走去。
结果刚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一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