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脸色一变,立刻拿出一颗解毒胶囊溶在水中,掰开崔二的嘴巴强行给他灌下去。
人服毒后从发作到死亡,是有一个过程的,现在这个过程被霍临生生打断了。
崔二:“……”
就他娘的离谱!
要知道藏在他牙齿里的毒药,可是无解的!
也不能说完全无解,只是因为发作迅速,要想在短时间内找到解药是不可能的,所以基本也算是无解。
身为一个死士,就要做好随时去死的准备,所以毒药无解才符合上面的要求。
而现在,这个毒被如此迅速的解了!
莫非他嘴里藏的是个假毒?或者时间太久失效了?
还是说,这个审讯他的人手里恰好握着解药?
崔二满脑门问号。
霍临可不管他心里有多少疑惑,崔二一活过来,他就将他嘴里藏毒的那颗牙齿给敲掉,免得里头还残留着毒药。
又给他喂下一颗软骨散,让他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又仔仔细细地将他全身上下搜了一遍,就连头发和脚底板都没放过。
细如发丝的铁丝、薄如蝉翼的刀片、指甲里的毒粉……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不愧是死士,崔二身上竟还藏着这么些东西。
陈县令看着那一堆东西,眼角抽了抽。
对待一个死士,再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做完这一连串动作,霍临将手仔细洗了一遍,拿出一块雪白的帕子擦了擦,朝惊恐的崔二露出了一抹兴奋的笑容。
一个活的死士,肯定能挖出不少秘密来!
他已经迫不及待磨刀霍霍了。
代号仓鼠的崔二,虽然常年窝在小小的南丰镇,但他作为一个中间情报员,下面发展了无数手下,上面也与众多官员有瓜葛。
霍临将他知道的全都挖了出来。
反复挖,深入挖,一遍又一遍,挖得崔二恨不得当场去世。
可惜现在身为鱼肉的他想死都死不了。
最后,崔二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再也挤不出一丝情报了。
霍临这才放过他。
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崔二落网,他的上家和下家,一个都跑不了。
五日后,整个绵州乃至大周,都经历了一场极大的震动。
无数人被逮捕,大量官员落马。
各地衙门的大牢,一时间人满为患。
沈君月从霍临这里听到了转播,很是感慨,她最初只是想让崔二落马而已,没想到竟然牵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以往也不是没有敌国探子落马,但那些探子要么当场自尽,要么骨头硬得很,什么都不说。
但这一回在吐真剂的作用下,崔二什么都招了。
作为一个在周国经营了二十几年的探子,他这些年可谓是为南黎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地位举足轻重。
但也正因为他地位高,这么一招供,吐露出的情报才惊人。
官场风云变幻,上层腥风血雨。
不过这一切都距离沈君月太遥远了,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悠哉度日的小老百姓罢辽。
此刻的她正在干嘛呢?
在欣赏刘耀祖和周氏给猪洗澡的狰狞丑态。
崔二落网,没了保护伞的刘耀祖害怕被牵连,准备跑路到别的地方避避风头。
沈君月派人时刻盯着他呢,怎么会让他从眼皮子底下溜走?没等他出南丰镇,暗中盯着的霍兵就将他抓住,提溜回了枫溪村。
原先沈君月给刘耀祖安排的报复剧本是小倌馆卖身,可惜这个剧本才走了一小半就被崔二给撕了。
沈君月不想重复同样的手段,刘耀祖想跑,她就将他按在枫溪村,让他想出而不得出。
但她并不想浪费人力在他身上,索性将看住刘耀祖的任务交给刘家人,让他们狗咬狗,彼此仇视,如此也省了她的功夫。
于是她给刘光宗画了个大饼:“只要你能看住刘耀祖,让他跑不出村子,半年之后我就治好你的伤。”
刘家人骨子里是一脉相承的自私自利,为了自己能够好起来,刘光宗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甚至还迫切地向她表忠心:“妹,月娘你放心,我肯定会看住刘耀祖的。”
看出沈君月对刘耀祖的不喜,刘光宗直接就对刘耀祖直呼其名了。
王氏也在旁边帮腔:“光看住还不行,他一个手脚俱全的大男人,就得给他找事儿做,让他停不下来,这样他哪儿还有心思跑?月娘你说是不是?”
和离的女人大多下场凄惨,王氏觉得自己就算跟刘光宗和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比他更好的,还不如就赖着刘光宗。
既然离不开刘光宗,那她以后能否脱离当活寡妇的日子,就着落在沈君月身上了。
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王氏比刘光宗本人还要积极。
沈君月很满意王氏的上道,“你觉得给他找什么事儿干比较好?”
王氏见她神色,就知道自己刚才那话说对了,愈发来劲了。
“乡下地方要找事儿干还不容易?喂猪、挑大粪啥的,事儿可多着呢。”
她特意挑那腌臜的活儿来说。
沈君月:“嗯,不错,以后你就看着办吧。”
变相地给予了王氏监工的权力。
王氏喜不自禁:“月娘你就瞧好吧,我保证把刘耀祖治得服服帖帖的。”
她本就对刘耀祖这个小叔子看不顺眼,只是以往碍于公婆,不好明着表现出来。
如今有了沈君月发话,她还怕啥!
她也转变过来思想了,她下半辈子的依靠——宝贝儿子金鹏还在沈君月手里,她若是想让儿子好好的,就得顺着沈君月。
更何况以沈君月如今的手段,她也没法子反抗。
与其仇恨她,不如加入她!
于是乎,在刘光宗和王氏的看管与压迫下,好吃懒做的刘耀祖,被迫每天干各种累活儿苦活儿。
刘全见以往整天游手好闲的小儿子如今“改邪归正”了,乐得如此,默认了长子对幺儿的压迫。
这个家里唯一和刘耀祖站在一条阵线上的,就只有周氏了。
周氏对刘耀祖心疼不已,奈何反抗不了沈君月这股“恶势力”,只能一边咒骂一边帮刘耀祖干活儿。
同时对刘全和大儿子两口子生出了怨恨。
如此一来,刘家这个小小的五口之家,分裂成了两派。
两派互相仇视掣肘,自然再没功夫来找沈君月的麻烦了。
而沈君月却时不时地去刘家走一趟,不为别的,周氏和刘耀祖每次都能给她贡献一大波情绪值。
这一趟过来,正好碰见刘耀祖在给猪喂食。
沈君月见到猪圈里一片脏乱,皱眉:“之前我是怎么说的?猪圈要时刻保持洁净,每天都要给猪洗澡,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周氏对你产生了仇恨,情绪值+500,能量值+5”
“刘耀祖对你产生了仇恨,情绪值+600,能量值+6”
球球如今也get到了扮演系统的乐趣,很应景地给沈君月播报了起来。
人的情绪是有一个上限的,情绪值也有一个阈值,一般为500,而这两人的情绪值之高,已经到了顶,甚至超出了正常范围。
可见是将沈君月恨毒了。
沈君月却是颇为愉悦,盯着周氏和刘耀祖恨意扭曲却又不得不屈服的样子,笑了起来。
就喜欢你们恨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这母子俩就像是可以不停刷新的怪一样,她每次过来,甚至都不用做什么,就能收获一波能量值。
到哪儿去找这么好的事?
刘耀祖实在是忍无可忍,将手里给猪舀食的勺子猛地往桶里一丢,“沈君月,你他娘的故意玩儿我呢!哪有给猪洗澡的?”
瞪着沈君月的眼里都要喷火了,恨意犹如实质。
沈君月淡淡开口:“十七,把他丢进猪圈里。”
周氏尖叫一声:“贱人你敢!”
沈君月都有些无奈了,“唉,这么多次还是学不乖。”
“将她也一块儿丢进去。”
母子俩再如何反抗踢腾,还是被十七一手拎一个,轻易地丢进了猪圈里,和那几头脏兮兮的猪凑做了一堆。
“啊!别过来!”周氏尖叫。
沈君月:“你们可以不给猪洗澡,不清理猪圈,不过以后你们就在猪圈里睡,猪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可好?”
“周氏对你产生了仇恨,情绪值+600,能量值+5”
“刘耀祖对你产生了仇恨,情绪值+600,能量值+6”
10点能量值就可以给手机充一次电,而手机充满一次电可以用上48小时,这一次过来,都够她手机用上好一阵了。
沈君月开心地想道。
没有人可以忍受吃猪食,睡猪圈,身上沾满猪的屎尿。
当然,有特殊癖好或者处境艰难的人除外。
正常情况下,是没人能够忍受的。
周氏和刘耀祖就更无法忍受了,所以他们又一次屈服了。
并且对沈君月的仇恨更深了一层。
恨不得将她的皮一层层剥下来,将她的骨头一颗颗敲碎,将她按进最肮脏污、秽的地方……
可惜他们注定无法如愿了。
他们的恨意,都化作了沈君月的养料。
若是周氏母子知道这一点的话,怕是会呕死过去。
从打理干净的后院猪圈出来,沈君月迎面碰上了王氏。
王氏如今在沈君月面前,那叫一个恭敬谦卑。
“月娘,我做了一双鞋,你看看合不合脚。这布鞋比不得你的绸缎绣花鞋,不过我纳的是千层鞋底,穿着软和,不打脚。”
王氏满脸讨好的笑容,温声软语,和曾经那个对傻妞动辄打骂呵斥扇耳光扎针的嫂子,迥然相异,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王氏对你产生了惧怕、仇恨的情绪,情绪值+80,能量值+0.8”
沈君月接过鞋子,似笑非笑地道:“那就多谢嫂子了。”
若非有球球这个情绪探测器,她还真以为王氏改过自新了。
“那个,月娘,我啥时候能见见鹏儿啊?”
王氏小心地提出要求。
沈君月:“最近看你表现得不错,明天就让你见刘金鹏一面。”
王氏喜出望外:“哎,谢谢月娘!”
从刘家出来,走在村道上,沈君月老远就听见黑蛋娘的声音。
一株梧桐树下的阴影里,聚集着几个妇人,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她们各自端着碗说着闲话。
其中一人膀大腰圆,嗓门又大,可不正是黑蛋娘?
“要我说,刘家最近发生的那些事儿都跟沈君月脱不了关系,沈君月就是个丧门星,恶鬼,专门来找刘家报仇的……”
看见沈君月走来,其中一个妇人忙朝黑蛋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说了,正主都过来了。
黑蛋娘却没领会到,兀自说得开心,唾沫横飞。
沈君月走到她身后,凉凉说了一句:“长舌妇,烂舌头。”
黑蛋娘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是她,心一虚,强自辩驳道:“我,我说的有错吗?”
沈君月懒得跟她争辩,脚下没停,径直走了。
她不喜欢哔哔,不爽的话直接就动手报复回去。
这黑蛋娘从她手里捡回一条命还不老实,几次三番跳出来恶心人,她原先没把她放在眼里,也就没特意出手对付她。
但这次她直接撞在她手里,她若是不做点什么,可对不起黑蛋娘那一番“义正言辞”。
不是说她是恶鬼么?那就让她体会一下恶鬼的手段。
黑蛋娘心下嘀咕,但也没把沈君月那句话放在心上。
结果回去没多久她的舌头果真就烂了,肿胀得塞满了整个口腔,不断流出涎水来,看着恶心又吓人,话都说不出来。
黑蛋娘被吓坏了,神色惊惶。
赶紧跑去找沈君月,又是求饶又是保证,大着舌头道:“窝啧也不公了,其您自好窝的斜头吧,其您了,窝给您阔头……”
沈君月:“……”
“黑蛋娘对你产生了惊恐、怨恨,情绪值+200,能量值+2”
沈君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黑蛋娘拼命张着嘴巴,指着自己的舌头。
沈君月看了一眼,面不改色,“你想让我治好你的舌头?”
黑蛋娘拼命点头。
沈君月看了下外面排队候诊的人,“到外面排队去吧,在我这里没有插队的道理。”
排队的病人都不满地指责起黑蛋娘来。
“先来后到懂不懂啊?”
“咱们来这里找沈大夫看病的谁不想早点轮到?你以为就你急啊?”
“就是,后面排队去,谁也别想插队。”
黑蛋娘以往泼遍全村无敌手,然而现在面对众怒的病人,她却不敢撒泼了。
病人中,不乏穿着锦缎的富贵有钱人,她哪儿敢得罪人家?缩着脑袋老老实实到外面排队去了。
好不容易排到她,沈君月却道:“今天的看诊到此为止,明天再继续。”
起身就往外走。
黑蛋娘傻眼了,就要伸手去拦,结果对上沈君月凉如水的眼神,不知怎的心下就怯了。
想到之前沈君月将她推进河里,让她差点淹死的事,黑蛋娘浑身打了个哆嗦,曾经溺水的恐惧再一次袭遍全身。
她终于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是多么可怕。
从此以后,黑蛋娘看见沈君月就会下意识害怕起来,再也不敢说她坏话了。
甚至舌头治好后,再也不说长道短添油加醋地传播八卦了。
从一个长舌妇变成了一个话少的妇人。
当然,这且是后话了。
没了崔二这个拦路虎,刘家也老实了,沈君月终于可以安心发展事业,收集能量值了。
这日她去了镇上,巡店过后,将手底下的几个管事都喊了过来。
锦月阁后院议事厅内。
沈君月和四个心腹下属——罗锦娘、罗婉娘、谢临风、张三围坐在长方形的会议桌边。
一人手里拿着一根冰棍,正吃得起劲。
桌上还有冰镇西瓜,以及各种小零食。
屋子四个角落里摆着冰盆,丝丝冒着凉气。
那叫一个凉爽。
吃完冰棍,沈君月清了清嗓子,“好了,咱们今天的会议正式开始,锦娘,你做一下会议记录。”
罗锦娘:“好的。”
她手里拿着一根炭笔,在面前的一个册子上写下“会议记录”四个大字。
又记下了与会人员、时间、地点等信息。
第一个环节——各自汇报近段时间的工作情况。
沈君月先来,说了自己与大布商吴家达成合作的事。
“以后咱们锦月阁再也不愁进不到货了。”
其余四人很给面子地啪啪鼓起掌来,尤数罗婉娘鼓得最起劲。
然后轮到了罗锦娘、罗婉娘、谢临风,最后是张三。
他是最后加进来的,其他三人对他最近的壮举都有些耳闻,心里都非常好奇,齐刷刷地看着他。
张三都被看得有些窘迫了,尤其对面罗锦娘那双温柔清亮的眸子看过来时,他身板都不由挺得更直了。
罗婉娘:“张三哥,你快说说你是怎么收集到崔二的那些罪证的?”
张三看了沈君月一眼,说起来多亏了她给他的那件神奇的隐身斗篷。
穿上之后别人就完全看不见他了。
如此一来大大方便了他的行动。
崔二以为他进入密室时旁边没人,实际上他就在边上看着呢。
看着他是如何打开密室的机关,如何用特殊的方法记录账本,如何给人写密信……
在一个隐形人的窥探下,崔二还想保有什么秘密?
但这一点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这件事他也会烂在心里。
张三岔开这个话题,将自己最近做的事说了下。
原本崔二一手遮天的南丰镇,经历了一遍大洗牌,他手底下那些跟着他作威作福的人,都被抓了。
最底下的那些外围人员反倒躲过了一劫。
他因为将功补过,只在县衙大牢里关了几天就被放出来了。
出来后,他趁机将那些外围人员收拢过来。
如今,整个南丰镇都变得有序了许多。
沈君月:“张三,原先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如今你大仇得报,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张三愣了下,下意识看了对面的罗锦娘一眼,恰好与她那双水盈盈的眸子对上,心头一跳,垂下了眸子。
“我想继续跟着你。”
沈君月没有错过他看向罗锦娘的眼神,心头暗笑。
长得高高大大,面相也是凶恶那一挂的,却不想在感情上这么小白。
被心上人看一眼都害羞,啧啧。
未免也太纯情了。
她面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磕CP的姨母笑,“好,以后你就跟着我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当然,这个不亏待指的是物质条件。
感情上她这个老板可不会硬把他们凑成对,顺其自然就好。
至于能否抱得美人归,就看他自己了。
总结完了上一阶段的工作,沈君月开始部署下一阶段的任务。
“张三,我想让你成立一个镖局,如此一来,你收拢来的那些小弟也有了去处,不过你得约束好他们,知道吗?”
张三:“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再作恶。”
沈君月:“不作恶还不够,你还得好好训练他们,让他们发挥出自己的价值。改日我给你一本训练手册,你按照上面的方法每日训练他们,训练好了之后,这些人或是去别人家当护卫,或是当镖师运送货物,都行。”
张三眼睛一亮,之前他还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但现在,他感觉自己未来的道路明晰了许多!
沈君月其实想成立的是一个物流公司,在全国各地布下一张运输大网,以后不管送信还是送货,都会变得简单容易起来。
与此同时,这张遍布全国各地的运输大网还能帮她收集各地的信息。
她倒也不是要造反,或者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只是从信息时代穿越而来,对于现在这个信息蒙昧的处境很不适应。
她想要能够时刻获知别处的信息。
比如哪里的瓜的更甜,哪里的山水更漂亮,哪里的美人更多……
掌握了信息,日子才能过得更精彩呀。
但一开始步子没法迈得太大,就先从一家小小的镖局做起吧!
沈君月:“锦娘,我打算在县城开一家分店,到时候你全权负责这件事,有信心干好吗?”
罗锦娘朝她露出一抹笑容,温婉而自信:“月娘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的。”
沈君月也相信她,现在她除了偶尔提一下意见,统筹一下全局之外,已经基本没管锦月阁的生意了,都是锦娘在负责。
对于开店的事,她已经能独当一面。
所以她很放心。
“临风,你呢?你想继续演戏,还是做别的?”沈君月问。
当初谢临风跟着她过来,结果被她塞进戏班子里演话剧去了,对此她是有一丢丢愧疚的。
所以给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现在锦月阁的宣传路线已经很成熟了,他可以退下来了。
当然,如果他喜欢这一行,她自然不会拦着。
谢临风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搭在红木桌面上,愈发显得好看。
这段时间的戏台话剧经历,已然让他成长了许多,气质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整个人犹如一株经过雨水洗礼的修竹,清莹、剔透、明净,风姿卓越。
单单只是坐在那里,便分外赏心悦目。
被沈君月问到,他想了想,“我挺喜欢演戏的,不过我不打算一直做这个,我最喜欢的还是做菜,我想当一个厨子。”
这样一个美少年,梦想居然是厨子。
罗婉娘很幻灭,“为什么啊?你演戏演的多好,那么多人喜欢你,你要是不演戏了,我……们都会很伤心的。”
她说的“我们”,正是谢临风的粉丝,只不过古代没有粉丝这个说法。
谢临风:“一开始演戏的时候,看着台下那么多人为我疯为我叫为我痴狂,我的确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仿佛被捧上了云端。
“但戏演多了,我反而没法做自己了。那些人的喜欢都是虚的,她们喜欢的其实也不是我,只是那个角色罢了。
“况且我也不是为了别人的喜欢才活着,我得为我自己而活。”
“啪啪啪……”
沈君月带头鼓起了掌。
其他人也都跟着鼓了起来。
一时间会议室里满是掌声。
谢临风面色微红,“咳,其实,前面那些话都是借口,我之所以想做厨子,是因为小时候一直吃不饱饭,所以就立誓长大后一定要当一个厨子,这样就可以每天都吃饱饭了。”
小时候他最羡慕的就是红光满面膘肥体壮的厨子。
因为厨子身上的每一坨肉,都是吃来的。
能够吃胖,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罗婉娘:呜呜呜,好心痛!原来谢郎小时候竟连饭都吃不饱。
谢临风:“现在跟着沈姐吃喝不愁,甚至想吃什么都有钱买了,但我还是想当厨子,不为吃的,而是享受做出美味佳肴的那个过程。”
沈君月:“好!我支持你。稍后我给你抄一本菜谱,你拿去研究一下,等学会了,我出钱给你开一家酒楼,到时候你既是大厨也是掌柜。”
谢临风眼睛一亮,感动又欣喜,“沈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研究菜谱,争取到时候不让你亏本。”
结果他感动了还没两秒,就听沈君月道:“没事,就算你亏了,你不是还有这张脸吗?到时候让你继续演戏出卖色相去,给我把钱赚回来。”
谢临风:“……”
过分了啊沈姐。
其他人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一时间会议室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