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一个倒挂金钩,避开了这一箭,反应灵敏得如同山里的野兽。
没有射中,崔久反倒更兴奋了,这回的玩具,比他预料中的更加耐玩啊!希望他能坚持的更久些,不要让他太快失去了兴趣。
咻!
咻!
咻!
崔久一连射出了好几箭,但都被小宝顺利躲开。
几次下来,崔久变得不耐烦了,猎物太棘手,让他很不高兴!
他现在就想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哭泣求饶的模样!想将他变得鲜血淋漓……
崔久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声令下:“去,把他给我捅下来。”
他不想再陪他玩儿了。
刘耀祖第一个找来了竹竿,“公子,我来!”
上前朝小宝捅过去。
那双三角眼闪烁着阴毒的光芒,跟周氏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一把匕首凌空而来,深深扎进刘耀祖手腕。
“啊啊啊——我的手——”他握着自己的手腕,痛得跪在了地上。
来人正是沈君月一行,射出匕首的是揽着她飞掠而来的霍成珏,霍临和霍兵紧随其后。
四人是跟随着紫冥蜂来的,之前霍成珏送给小宝的墨玉锦鲤佩,上面浸泡的药水正是紫冥花汁液,而紫冥蜂对紫冥花的气味格外敏感,只要不是超出太远的距离,都能够循着气味准确找到其位置。
而小宝对师父+爹爹送给他的玉佩十分珍惜,怕掉了,还特地让沈君月找了根绳子系上,戴在脖子上。
就连洗澡也舍不得摘下来。
也正是因此,霍成珏才能够利用紫冥蜂找到他的下落。
为了尽快找到小宝,霍成珏甚至不惜服下一颗镇毒丹,这种药丸服用过后,虽然能够暂时抑制毒素,恢复行动力,但下次发作的时候会更加猛烈,痛苦也会成倍上升。
若非必要,他是不会服用的。
但在小宝的安危面前,这些算不了什么。
沈君月不会武功,更别提轻功了,所以由霍成珏带着她,一路上风驰电掣,终于找到了小宝。
谁知他们一来,看见的就是那令人牙眦目裂的一幕。
霍成珏想也不想就射出袖中匕首,制止了刘耀祖丧心病狂的行为。
小宝朝匕首射来的方向看去,就见爹爹揽着娘亲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爹,娘!”
霍成珏掠至小宝面前,另一只手将他从假山顶上抱下来。
甫一落地,沈君月就一把将小宝抢抱进怀里,抱得死死的,心中后怕不已。
小宝感受到娘亲急促的心跳,小手环抱住她,拍抚着她的背,反过来安慰她:“娘,我没事,你别担心。”
沈君月眼中瞬间热意上涌。
“阿月,捂住小宝的耳朵和眼睛。”身旁传来成双玉的叮嘱,语气平静,却蕴含着冰冷的杀机。
沈君月将小宝抱在胸前,捂住他的耳朵。
下一瞬,一声声惨叫响起。
沈君月转头,就见刘耀祖几人已经躺在了地上,四肢都被卸了。
一个个痛得呼爹喊娘。
霍临嫌吵,从他们身上撕下外衣团吧团吧塞进他们嘴里。
至于那条崔久养的狼犬,被钉在了地上,脑袋上,赫然插着那柄先前洞穿刘耀祖手腕的匕首。
一大滩血从它身—下渗出来,腥味很重,还带着一股形容不出的恶臭。
沈君月一想到刚才赶到时看到的那一幕,心中杀意就沸腾不止,将小宝交给霍成珏,走过去对着刘耀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直打得他丧失意识。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他送去见阎王。
霍成珏揽住她的肩,“别怕,小宝已经找回来了。”
沈君月深吸一口气:“这几个人怎么处理?”
霍成珏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哭喊声,不是大人,而是小孩,他眸光一动,除了小宝,还有别的孩子被掳来了这里?
“有小孩子的哭声,我们过去看看。”
沈君月没有练武,五感不及霍成珏敏锐,但他既然这么说了,那这里肯定还有别的孩子。
两人带着小宝朝孩子哭声传来的地方走去,霍临和霍兵则留了下来,一个审讯,一个武力镇压宅子里的其他人。
“哭声是从这里传出的。”霍成珏道。
三人来到了一间屋子前,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是属于孩子的。
沈君月和霍成珏对视一眼,破开屋门,一屋子的小孩惊恐地望过来。
片刻后,宅子里的正厅,刘耀祖、崔久以及一众下人都被卸了四肢塞住嘴巴丢在地上。
霍临向霍成珏禀报从这些人嘴里挖出来的消息。
偏厅里,沈君月和小宝陪着一群被掳来的孩子吃东西。
这群孩子大的不过八九岁,小的才三四岁,都饿得狠了,吃得狼吞虎咽的。
沈君月温柔地安抚他们:“慢点吃,别噎着了。”
一面给每个人盛了碗汤。
桌上的吃食都是从厨房里拿来的,汤水菜肴点心都有,都是给崔久准备的晚饭,丰盛得很。
这会儿倒是正好给孩子们吃。
沈君月看着孩子们的目光很是心疼,对崔久这些畜生也越发痛恨。
说他们是畜生都侮辱畜生了!
发现屋子里被关着的一群小孩后,几人又将整个宅子搜查了一遍,到了正院时,猝不及防就看到了那血腥的一幕。
一个小男孩被绑在架子上,身体残破,手脚和肚子都被啃了,那一道道咬痕,看得沈君月险些丧失了理智,冲出去将崔久给人道毁灭。
竟然放任狼犬将小孩咬死,吃掉他的肉,这得多丧心病狂!
然而更骇人听闻的还在后面。
“崔家暗地里做着拐卖小孩的勾当,负责这件事的就是崔久,这一处宅子是崔久的别院,也是据点之一。他经常从拐来的孩子里挑出长相漂亮的肆意折磨凌虐,还将孩子喂食给他养的那只狼犬。
“孩子们死了之后,他就让人埋在后花园的那片牡丹花丛里。”
将牡丹花丛挖开后,一片累累尸骨,而那些尸骨都还很小,一看就是小孩子。
难怪这片牡丹能长得这么好!
把孩子们的尸骨当废料,崔久这些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回到厅,沈君月盯着崔久的目光犹如看一个死人。
崔久被她的眼神吓尿了。
说到底,他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渣滓!
也只有在比他弱小得多的孩子面前找一找存在感了。
沈君月对霍兵道:“去将那个绑小孩的架子拿来。”
霍兵很快取来了架子。
原本绑在上面被啃咬得不成人形的小孩已经被收殓了,不过架子上还是鲜血淋漓,甚至经年累月下来,血色已经渗入了架子的纹理中。
可见崔久这些年来祸害了多少孩子!
沈君月怒到极致,面上反倒平静下来,“将他绑上去。”
霍兵虽然素来沉默寡言,神色冷峻,但内心其实很柔软,而且他很喜欢孩子,得知崔久的罪行后早就恨不得将他凌迟了。
此刻得了沈君月的吩咐,当即上前,将崔久绑在了架子上。
霍成珏冷眼看着,并未阻止。
在他的观念里,动用私刑这件事不可取,毕竟若是人人都动用私刑,侠以武犯禁,那这个天下就要乱了。
可此刻这番情境下,他却不想阻止。
因为有些人,真的不配称之为人。
沈君月将崔久嘴里塞着的布团扯了下来。
崔久惊恐大叫,不住挣扎着,使得架子不断晃动。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崔二爷的义子!你们要是敢动我,就死定了!我干爹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啊——”
沈君月手中、出现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刀锋划过,崔久身上的一片肉就被削了下来。
崔久痛得惨叫连连,刚还放狠话呢,这会儿就眼泪鼻涕直下了,不住求饶:“求姑娘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以后我啊——”
又是一片肉被削了下来。
沈君月才懒得听他保证。
这种渣滓的话能信吗?
他的恶,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想必这辈子都改不了。
唯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亲身体会一下被折磨的滋味,他才会感到后悔吧。
不过肯定不是后悔折磨凌虐死那些小孩,而是后悔没有做好更严密的措施,让他们闯进了这里吧?
这一点,从他眼底藏不住的怨毒和恨意就能看出来了。
所以沈君月丝毫没有手软,继续一刀刀凌迟着他。
刘耀祖和那些下人们看到这一幕,吓得屎尿齐出,有的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厅中血腥味、臭味、骚味等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实在令人作呕。
沈君月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两个口罩,递给霍成珏和霍兵,自己也戴上了一个。
霎时,呼吸间清新了许多。
至于霍临,他在偏厅里陪着小宝和那些孩子们,倒也用不着口罩。
霍成珏和霍兵学着沈君月的样子戴上口罩,感受到口罩的好处后,都感到颇为惊奇。
崔久被痛得生生晕死过去,沈君月一盆盐水将他泼醒过来,继续凌迟之刑。
虽然是头一回施展凌迟之刑,但作为一个能用手术刀进行精微手术的医生,这种操作对她来说只是小场面。
球球:“啊好爽!源源不断的能量朝着我涌过来……”
沈君月手下一抖,出现了一点失误,削下来的肉厚了几分。
她倒是忘了,此刻被凌迟的崔久必定会给她贡献不少情绪值,转化成能量绝对很可观。
毕竟她之前就已经从刘家人身上总结出了经验——恨意所能提供的能量,是其他的情绪都远远无法比拟的。
崔久应该恨毒了她吧。
不过那又如何?
他越恨,她越高兴。
还有刘耀祖那些人,提供的恐惧、怨恨等等情绪,转化成的能量值也不少。
“娘!”
小宝突然跑了过来,他的声音让沈君月从那股暴戾残忍的情绪里清醒过来。
再看眼前已经被凌迟得露出了骨架的崔久,她忙扯下桌布罩在他身上,手术刀也迅速收了起来。
惩治恶人这种事,还是不要给小宝看到了,免得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阴影。
“小宝怎么过来了?”沈君月蹲在小宝面前接住他,有些责备地看了眼追过来的霍临。
霍临摸了摸鼻子,“夫人,有个孩子发烧了,小宝来找你去给那个孩子看病。”
沈君月点点头,牵着小宝去了偏厅,经过霍成珏身边时看了他一眼。
霍成珏心领神会,点点头:“剩下的交给我。”
他拿出一枚令牌交给霍临,“报官,让官府连夜处理。”
霍临接过令牌,转身没入夜色里。
沈君月若有所思,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闭,成双玉交给霍临的那块令牌有这么大的权力,可以让他叩开城门以及县衙大门,让官府连夜处理这桩案子?
看来,成双玉的身份,并不只是她原先猜测的有钱人那么简单,他不止有钱,还有权。
一个有钱又有权的男人,为何会到她所在的小山村住下?难道是身负某个神秘任务?
霍成珏转眸,对上沈君月疑惑和探究的眼神,顿了顿,正欲开口解释,却听她道:“你不用说,你是何身份都不影响我们的交易。”
她和成双玉不过是交易关系,对于合作伙伴,没必要寻根究底。
她不也对他隐藏着很多秘密么?
“我去看看孩子们。”说完就牵着小宝朝偏厅走去。
霍成珏视线追着她的身影,眼底深处藏着一抹挫败。
南丰镇地处交通要道,距离县城并不远,快马加鞭的话两刻钟就能到。
约莫一个时辰后,县令带着一队官差赶来,现场取证,抓捕其余涉案人犯,行动非常迅速,那些或在睡觉,或在玩乐的人犯,一个都没有逃脱。
一众人犯都被戴上镣铐,押回县衙,关进了牢狱。
至于孩子们,因天色已晚,就暂时将他们留在了镇上,沈君月几人陪着。
两名官差留了下来。
镇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地头蛇崔二自然得了消息。
“什么?崔久被官府带走了?”
睡得正熟的崔二,听到消息惊坐而起,衣衫不整地从帐子里出来,面色阴沉地盯着前来禀报消息的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仔细说来!”
“小的也不清楚,半夜起来撒尿时瞅见一队官差压着一伙人过去,公子就在里头!还有老方他们,全都被抓了!”
崔二听得太阳穴直跳,第一时间想到,怕不是那件事暴露了!
他立刻就叫来心腹手下,吩咐了他几句,心腹立刻去办他交代的事。
崔二看着外头沉沉的夜色,眼中满是狠辣之色。
只要崔久能够永远的闭嘴,就算官府怀疑到自己身上来,也没有实际的证据。
因为崔久全权负责此事。
到时候,自己只要大义灭亲装作不知情就行了。
崔二迅速在脑海里做出了决定。
左右不过是个义子,当初收下他时,不就是为了今日做打算么。
只是,崔久素来小心谨慎,这件事一直捂得死死的,怎么会突然就暴露了?
这批孩子被带走,他短时间内到哪里再去搜罗一批资质好的?
关键是官府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不能再顶风作案。
可恨!
崔二咬牙切齿,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翌日清早,沈君月一行雇了几辆马车,带着孩子们去了县衙,同时也是作为人证去指证崔久等人的罪行。
两名昨晚留守的官差随行。
谁知到了县衙却得知了一个令人恼火的消息,崔久畏罪自杀了!
他一死,就无人指证崔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