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爵猝然止步,面色不虞瞧着前方这个不速之。
“凌家二公子的架子这么大吗,你家老爷子每次见了我都是点头哈腰,我就在你面前,你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楚寒御倨傲嗤笑。
本来就对凌爵这个浪荡子弟很不屑,加上近来凌爵和安然走得很近,令他很不爽。
凌爵冷冷清清的,
“我从来不和不来电的人多费口舌。”
迈开长腿,闪身就走。
不料,楚寒御却侧跨一步,又一次挡在凌爵正前方。
凌爵匆忙止步,
“楚先生是哪根筋搭错了吗?”
“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清楚,你听好。”楚寒御眉眼冰寒,毫不掩饰他的敌意,身子微微前倾,纤薄的唇几乎凑到凌爵耳边,冷声低语,
“你别以为你今天救了她就可以自恃功高,你不过是运气好,抢在我面前罢了,如果你没有横插一脚,我照样会及时救下她,她也会平安无事。”
凌爵不露痕迹,
“这么说,我坏了楚先生的好事吗?”
“呵!”楚寒御不怒反笑,声音愈发低沉邪佞,
“我告诉你什么才叫好事,那晚我在街边吻她,还是深深的舌吻,那才叫好事,你在旁边都看到了吧,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把我推开吗?因为她的心还在我身上,说到底,她还是我的女人,我能感觉到,整个过程的每一个刹那,她都很享受。”
凌爵伟岸的身子屹立不动,只是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
片刻后,才淡淡说,
“那么,恭喜你。”
自始至终,没有显露一丝情绪,开门时,握住门把的右手却在颤抖。
他走出病房的那一刻,恰有一阵风在窗户里吹来,安然的身子蜷缩了一下,这才发现,病房里原来这么冷。
脚步声渐近,楚寒御已经来到病床前。
“楚先生,您怎么来啦?”唐婉蓉先开了口,即使现在对楚寒御也是毕恭毕敬。
楚寒御朝安然脸上扫一眼,
“过来看看她。”
这太过意外的答复把唐婉蓉惊得无言。
就连安然的眼里也流露出一抹诧异。
上一世,楚寒御对她不屑一顾,尤其是和苏青芷好上之后,就把安然当做空气一般,在安然最重要的人生时刻,他总是缺席,安然在医院产下若若时,他都不在场……生下若若后,她主动给他打电话请他去医院看看他们的儿子,他漠然回一个“忙”字就挂了电话。
她想不到,这一世,她出事后,他会主动来医院看她!
若是在以前,安然恐怕早就感动的泪流满面了呢。
可现在,她竟然没有一丝感觉。
甚至可以说,不屑!
“楚总,您刚刚说不许我报警是什么意思?”安江南也是满面堆笑。
楚寒御,
“我找律师谈过,发生这种事情,柳成君一定会一口咬定安然是自愿的,就算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说谎,也属于强奸未遂,只能判个一年半载,入狱后,他家里会想尽办法给他减刑,很快就能把他从监狱里捞出,这对他来说等于没有得到报应,事情闹得越大,对安然的名声反而越不好。”
安然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楚寒御说出来的话。
不是从来都是对她予取予求,不管她的感受吗?
怎么现在居然知道为她着想了?
安江南也是头一次见楚寒御对女儿如此上心,诧异的偷瞧楚寒御的脸,
“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楚寒御眸色一深,
“不会。”
安江南虽然心有不甘,但深知楚寒御一向霸道专断,既然楚寒御不想多说,他也不敢追问。
这时,唐婉蓉笑道,
“她爸,你刚刚不是说想出去溜溜的嘛,我也觉得有点闷,走吧,我们一起去外面透透气。”
安江南纳闷间,对上妻子暗示的目光,顿时明白过来,
“是啊,楚先生,我和你阿姨出去一下,你们聊。”
说完就和唐婉蓉一起离开了。
这对老夫老妻在一起已有二十五年,彼此心灵相通——
他们都明白,安然虽然和楚寒御分手了,毕竟和楚寒御在一起近五年,还怀过楚寒御的孩子,能和楚寒御复合是最好的选择;
楚寒御过去对安然不管不问,安然不还是对楚寒御爱得死去活来吗,现在,楚寒御难得的开始对安然上心了,两个人复合,有戏!
父亲和母亲相继离开,病房里只剩下安然和楚寒御,安然才意识到,她和楚寒御上一世共处一室已经是上一世的事了。
那是她引火自焚前夕。
她绝望的坐在若若的小棺材前,楚寒御回家后和她说了几句话就赶着去看苏青芷,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
不是早和自己说好不再为那些事情伤神的吗?
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如此凄凉?
见安然黛眉深锁,目光惶恐,楚寒御重墨般的瞳色愈发沉郁,
“我就这么可怕吗?”
安然敛起那些情绪,淡漠的说,
“是的。”
男子常年犹如冰封的脸上现出一道黑线。
没有料到安然会如此坦率,或者说……如此不在乎他的感受。
片刻后,才说,
“伤得严重吗,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言毕,便坐在床边,伸手想拨开安然额前的头发。
“不要。”
冷冰冰的说着,安然抬手打在楚寒御的手背上。
“啪!”
情急之下,这一巴掌打得干脆响亮,把安然的手掌都震得发麻,楚寒御的手背上红了一大片,血管处甚至现出血痕。
他丝毫不动怒,嘴角反而扬起似笑非笑的线条,
“你觉得如果我对你动强,你能阻止得了我?”
他的声音寡淡清寒,却令安然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上一世,每当楚寒御有需求的时候都会狠狠的占有她,她不情愿,他就动强,她反抗的越强烈,就被他折磨的越惨,她从来没有成功阻止过他。
所以,看着那只手背通红的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安然没有再阻止,任由那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分开她额前的发丝。
可是她的错觉吗,有这么一瞬间,她感觉他的眼神很平时很不一样,仿佛恼怒,又仿佛疼惜……
“伤口不深,应该不会影响到我们举行婚礼。”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