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温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纤瘦的身体摇摇欲坠。
闵京白脸上竟然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不可能,他不会死的。不会的……”
温秀摇着头,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闵京白却笃定都告诉她:
“他死了。”
“不会的!”
温秀仰起头冲他怒吼!
她在哭,他在笑。
闵京白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像是可怜她,又像是在讽刺:
“这次救你回来,是因为小野,不然你早就被那些人在戈壁上侮辱,然后杀人抛尸了。”
他说着,面色变冷,侧过身,不再看她。
“从今以后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没什么事哪里都不要去。你不明白人心险恶,在这个社会生存有多难。好好带小野,这一次我可以不计较,你不要再自不量力地犯蠢。”
他说完,下楼去陪闵望野吃饭了。
独留温秀一个人在房间里,蹲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
你说过,让我不要抛弃你。我不会的,你信不信?
沈修安在车里对她说的话一遍又一遍回荡在耳边。
温秀不相信。
她不信那样温柔高贵,心思缜密……
那么优秀的一个人……
会如此轻易地离开这个世界。
她让自己振作起来。
闵京白刚刚的话明显带着情绪。
她怎么能相信他?
在卧室里静默了许久,门外响起敲门声。
“太太,快吃饭吧。您躺了一天一夜,还什么都没吃呢。”
温秀撑着床站起来,走了出去。
桂嫂看清她憔悴的泪容,不由担忧地感叹:
“这是怎么了?太太,既然先生又把您带回来了,就说明先生还需要您。您以后在家里,安安分分地好好带小野,不要再惹先生生气了,啊。”
说着,进去拿了件羊毛衫给温秀披上。
走廊上灯光刺眼,温秀躺过又哭过,眼睛和脑袋都胀胀的。
她伸手挡住光线,没有出声。
此时,儿童房里传来父子俩温馨的互动声——
“爸爸,这个这样放。最漂亮的大床放在最大的房间里,到时候给妈妈睡。”
原来他们在玩拼装玩具。
“好,宝贝儿,你想放哪里就放哪里。”
“嘻嘻……爸爸妈妈搂着我睡。爸爸,我要睡在你和妈妈中间。”
里面响起男人亲吻儿子的声音,他那么温柔,那么耐心。
只要他儿子一开口,有求必应。
“好,爸爸搂着宝贝儿和你妈妈。”
“爸爸妈妈最好了……”
闵望野在他爸爸面前也是特别听话,特别乖顺,惹人怜爱。
桂嫂扶着温秀,轻声开口:
“太太,下楼吃饭吧。”
温秀没有胃口,但她很饿。
在西北时她水土不服,吃的很少。
出于动物的本能,对于桌上又热又香的饭菜,她渴望地大口大口吃了很多。
男人下楼来,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他淡淡地命令:
“吃完饭,把牛奶给小野端上去。给他洗脚,然后哄他睡觉。我要忙一会儿。”
温秀咀嚼着食物,没有抬眼。
闵京白也不在意,端着杯不放一丁点糖的纯美式上去了。
等温秀结束报复性进食后,刚要上楼。
桂嫂把给闵望野准备的脱脂牛奶放到她手里。
“太太,听先生的话。”
温秀没说什么,端着牛奶去了闵望野的房间。
“你来干嘛?”
闵望野正躺在床上看图画书,翘着一只小脚丫。
看见温秀进来,语气不善。
温秀把牛奶放在桌子上。
“你爸爸让你喝的,喝了睡觉。”
“我不喝!肯定有毒!”
温秀蹙起黛眉。
“你有被害妄想症嘛?”
闵望野一下子爬起来,指着她喊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温秀,我出事了你才高兴呢!因为你想要我爸爸的钱!”
这时,书房门敞开,闵京白从里面走过来。
“爸爸……”
闵望野一看到门口的男人,马上又变成了乖宝宝。
温秀想要出去,可闵京白冰山一般将门堵住,她只好静静地站在桌旁,不出声。
“小野,听话,把牛奶喝了,然后洗脚睡觉。”
“爸爸,牛奶是她端来的……”
闵望野不情愿。
“你听不听爸爸的话了?快喝。动起来,都几点了?还有,不准躺床上看书,眼睛还要不要了?”
闵望野苦着脸下床,弱弱地哼唧着。
不过,他还是乖乖地喝了牛奶。
温秀对上闵望野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大一小暗中较劲。
这时,闵京白对温秀说:
“你以后看着他,规范读书姿势。”
温秀才不想管呢。
闵望野听了,也瞪着温秀,悄悄地哼一声。
“行了,给他洗脚吧。”
他似乎很忙,说完就走了。
温秀去用闵望野的专属洗脚盆给他接水。
“快洗,洗完睡觉。”
哪知她刚在他面前蹲下,准备捞起他一双小胖脚时。
咚……
水盆被踢翻!
并且,一看就是故意的,把水全倒在了温秀腿上和拖鞋里。
“你……”
儿童房地板上“发了大水”,一片狼籍!
水甚至渗到了床底。
“怎么了……”
佣人纷纷跑过来。
书房门再一次打开。
闵京白刚过来,闵望野就开始哭。
“爸爸,温秀……温秀要烫死我,呜呜……”
小孩子脸蛋白嫩秀气,十分俊朗,任谁看了都忍不住疼惜。
温秀自然成了所有人“批斗”的对象。
众目睽睽坐下,她百口莫辩。
闵京白没有停留地过去抱起光脚站在地板上的闵望野。
进过温秀时,不满道:
“怎么给孩子洗个脚这么麻烦?”
温秀闻言,觉得他不可理喻。
桂嫂赶忙指挥佣人拖地。
她把温秀拉出儿童房。
“太太,您下次试一试水温嘛。冬天小孩子的皮肤都很敏感的……”
全家人都围着闵望野转,温秀知道自己很多余,一个人回了卧室……
——
第二天一早,温秀起来给闵望野做了早餐。
闵京白临出门前半是嘱咐,半是警告——
“不要乱跑,你要是实在觉得没意思,我让下属的太太带你去喝喝茶,看个秀,找点事消遣消遣。”
“不用了。”温秀闷闷地回答。
“不要在孩子面前摆脸色,影响心理健康。”
温秀哪有心情听他“训话”,快赶上开早会了。
好不容易,闵京白走了。
温秀带着闵望野坐上车时,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