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儿的姑姑忍不住问:

    “对呀,你……你们夫妻俩有孩子吗?怎么把孩子扔在家里,自己出来玩了?”

    话中,话中有几分酸意。

    “我们这边可没有你这么当妈的。”

    小男孩的妈妈拍拍他姑姑的腿,不赞同地使眼色。

    她哪里看不出来,小姑子看上人家丈夫了。

    这是要造孽啊?

    再说,两人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有钱人,怎么可能看上她?

    人家老婆那么美,那么温柔。

    温秀笑着答道:

    “是亲戚家的孩子,也这么大。”

    小男孩儿的姑姑不服气,嫉妒心作祟,话越说越酸。

    温秀渐渐也听出来了。

    但沈修安在那边套话,她要做的,就是稳住这三个女人。

    “结婚了还不给男人生娃?等岁数大了就生不出来了……”

    温秀给小男孩儿扒土豆,这些酸话照单全收,也不撕破脸,甚至嘴边还带着笑。

    可就在这时,身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温秀的肩膀被男人温热的大掌握住。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不打扰了。”

    温秀大有夫唱妇随的架势。

    沈修安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她轻柔地放下小男孩儿,站起来。

    那一家人也马上吃惊地起身,坚决挽留!

    “这附近没有旅店,晚上冻死人的,可不能走。”

    小男孩儿的姑姑也急急地说好话,十分不舍!

    “大哥,你们住我家吧,要不没地方睡。”

    哪知沈修安回应了他家所有人,就是没有回应孩子他姑。

    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最是敏感,不管沈修安是不是有意的,她都感觉伤了自尊,默默回了自己屋。

    孩子他妈心里明镜似的,暗暗嘲笑小姑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最终,沈修安和温秀被留下了。

    一家人特意腾出一间屋子给他们两人住。

    狭窄的小屋,算上火炕也就四平米的样子。

    更别提,那一方小炕……

    门上是那种简单老式的明插销。

    温秀看着沈修安高大的身型已经把旧木门完全挡住。

    他把门往里拉紧,一插。

    转身后,温秀要抬头仰视他,很难受。

    不仅因为沈修安高,修长的脖子快要顶到屋顶的即视感。

    重要的是空间真的太狭小了,两个人避无可避,离得很近。

    沈修安见温秀面色痛苦,于是坐在炕沿上。

    他的手肘和膝盖几乎要碰上她的……

    大掌往后一撑,就在温秀身后。

    火炕很热,屋里温度很高。

    身边又坐着他……温秀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这比旅行团订的民宿还要让她尴尬……

    她的心脏像小鹿乱撞,不自在地抠手指。

    屋内,一股暧昧的气息悄然升腾,弥漫,越来越浓。

    沈修安打破安静,笑着说:

    “来西北一趟,觉得火炕很舒服,特别是冬天。你知道北方人为什么那么恋家吗?”

    温秀被这个问题难住。

    她是南方沿海人,森北又不算是她的家。

    棕榈滩更不是……

    她摇摇头。

    沈修安娓娓道来,嗓音轻柔磁性:

    “北方很冷,冬季最低气温能达到零下三十几度,但北方是外面冷,家里热。从外面进到家里那一瞬间,温差达到几十度。那种温暖的感觉,是北方人不管去哪里,都忘不掉的……”

    温秀听着他的话,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

    甚至,在暖乎乎的热炕头听着温暖细腻的声音,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享受。

    这时,沈修安贴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这次出差有经费,还有补贴,回去跟你的工资一起发放。”

    一阵阵热气吹进温秀的耳中,她的头皮都是酥麻的。

    不过,她惊喜地睁大双眼!

    “真的?”她做口型。

    沈修安点头,又贴近她的耳朵:

    “你表现不错,还立了好几次功,我额外给你发奖金。”

    温秀简直要心花怒放了。

    归根结底,人的价值都是靠钱来体现的。

    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怀,都是在否定人的价值罢了。

    更别提闵京白那种不给钱,也不给情绪价值,还拿着鞭子监督你干活的奴隶主。

    温秀一想起他,心就发堵。

    在闵京白眼里,她就是保姆,是育儿嫂。

    等她回去,一定要跟他离婚,彻底结束这段畸形的关系。

    就在她胡乱思索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温秀下意识有些紧张,沈修安示意她没事。

    他去开了门。

    是孩子姑姑端着一盆水来了。

    沈修安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疏离地问:

    “有事吗?“

    女孩儿羞涩地说:

    “大哥,你累了好几天了吧?洗洗脚,解乏。”

    沈修安婉拒:

    “不用了,谢谢。”

    “怎么,怕你老婆吃醋啊?”女孩儿故意问。

    这明显就是挑衅。

    没有自知之明的挑衅。

    沈修安听了,淡淡一笑。

    女孩儿看痴了……怎么会有这么温柔好看的男人……

    沈修安接过她手里的水盆。

    女孩儿回过神,得意地问:

    “要不我帮你洗吧,我去年在县城里的洗脚店干过……”

    说着,她红着脸强调:

    “是正规的,我……我是正经女孩儿。”

    沈修安只说了声“谢谢”。

    然后,插上了门。

    巴掌大的地方,温秀完全看得见听得清女孩儿说了什么。

    当然,虽然隔着一道门,女孩儿也能听见里面的两人在干什么。

    “不用,你洗吧……”

    “你是我老婆,我给你洗脚怎么了?在家里不是天天给你洗?”

    “哎呀……这不是在外面吗?”

    “乖,你不是说脚痛么?听老公的……”

    女孩儿听着里面两个人调情,心都在滴血。

    她怒不可遏,有种想把他们赶出去的冲动!

    可她刚要撒泼,就被她嫂子拽走了……

    屋内——

    温秀的脸已经红透了,绯色蔓延到脖子下面。

    沈修安刚才脱了她的鞋。

    温秀听见人走了,赶忙自己脱袜子,自己洗脚。

    她又羞又觉得好笑。

    堂堂沈大律师跟一个小姑娘较什么劲?

    沈修安等温秀洗完脚,出去倒了水,自己用冷水洗了脚。

    回到小屋里,他关上灯,拉紧窗帘。

    霎时间,小屋里漆黑一片,只能听见彼此错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