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洋神色看不出丝毫异样,一副深表赞同的样子说道:“那姓杨的小子确实不是个东西,杀了也好,免得留下来碍眼。”
“不过可惜的是,这小子行事向来只听从东方不败的命令,就连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林平之眉头登时一皱,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曲洋的态度也令人难以捉摸。
“还啰嗦什么,找不到那姓杨的,就直接去找东方不败,老夫不信,凭借你我二人之力,还杀不了他!”
任我行报仇心切,加上刚才又被曲洋一番刺激,此刻已是暴躁异常,只想快点找到东方不败,百般折磨对方,以泄心头之恨。
林平之知道曲洋看似行色无常,实则却是个极为硬气的汉子,只要他不想说的,就算自己对他施以酷刑,他也不会吐露半句。
眼看问不出杨莲亭的下落,林平之也只能让曲洋带着他们去找东方不败。
曲洋对此事,倒是表现得十分积极,带着几人从成德殿后走出,穿过几处长廊,来到了一处位于悬崖边的花园之中。
花园正中央有一座建造别致的阁楼,四周繁花似锦,青松翠柏,景色甚是优美。
任盈盈一见到这处花园,便不由得心生艳羡,向往不已。
她忍不住看了看林平之,只见对方却是一直皱着眉头,似乎无心去欣赏眼前的美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平之看向曲洋道:“曲长老,你若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还是不要动什么歪心思的好。”
看着眼前的阁楼,林平之不由得紧张起来。
“林兄弟,你我怎么说也算是相识一场,你又救过我刘兄弟一家的性命,今日就算易地而处,我也不见得如你这般仁义,你放心,我曲洋绝不会害你便是。”
林平之不与他废话,问道:“东方不败便在这阁楼之中?”
曲洋道:“不错,教主一直都住在这空中阁楼之上,诸位要是想动手,大可在此叫阵,毕竟以东方教主这般身手,你们就算想刺杀于他,那也是徒劳。”
林平之看了眼任我行,后者也点了点头,当即在胸腔蓄足一口真气,朗声喝道:“东方不败,给老夫滚出来!”
在这山巅悬崖之上,任我行的一声怒吼,顿时如滚滚长江,翻涌叠浪般远远送了出去,声音落入底下的山谷,不断传来声声回响,“滚出来”这三个字竟是连响了六七遍后,方才止歇。
曲洋心头一震,忍不住看了眼任我行,心中对他又是敬畏,又是忌惮。
“呵呵,任先生大驾光临,倒真是稀啊!”
随着一声似笑非笑,似男似女的声音响起,几人的心神皆是一跳,忍不住朝着声音传来的阁楼上望去。
但下一刻,一团红影却从楼下一闪而出,与任我行相距不过两三丈的距离。
林平之早有防范,当即斜跨一步,挡在了任盈盈的面前。
任盈盈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背影,心下一暖,恨不得与对方贴背相拥。
好在来人只是有意显示身法,并没有直接出手,但任我行、林平之和向问天三人,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纷纷架起了招式。
“任先生,当年你若有这般谨慎心机,东方又岂能篡夺这教主之位?”
直到这时,任我行几人才看清了来人的相貌,只见东方不败一袭红衣似火,随风而动,头上戴着发冠,眉形如剑,眼瞳如星,两条斜红眼影更显几分邪魅霸道,让人一眼看去,便会被他的眼神所吸引。
唯有林平之避重就轻,不断的在来人的身上打量了起来。
尽管眼前之人与当初在烟翠楼所见的晴儿姑娘颇有不同,但他还是有种直观的感受,对方就是那晚的烟翠楼花魁。
只不过是一个看起来英气勃发,眉眼中说不出的狂狷霸气,一个则是柔媚入骨,一颦一笑,尽显风情罢了。
就在林平之认为对方就是那烟翠楼的花魁时,目光下撇,登时看到了对方那白皙脖颈上,略显突兀的喉结所在。
一瞬间,他脑中如遭雷击一般,心神一阵摇曳,再看眼前之人时,竟分不出对方和当日那烟翠楼的晴儿,到底谁才是东方不败,谁才是真的,谁又是假的?
东方不败的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一掠过,最终落到了林平之背后的任盈盈身上。
“盈盈,时至今日,连你也要反我吗?”
任盈盈闻言,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去,但很快,又抬起头来说道:“东方……叔叔,你对我确实恩深义重,只是你不该来害我爹爹,您的恩情,盈盈注定只能来世再还了。”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也好,我对于父女二人已然算是仁至义尽,今日你们自投罗网,就休怪我不讲往日情面了!”
任我行看着东方不败此刻不男不女的模样,本来满腔怒火,这时也忍不住好笑道:“东方不败,你到底还是练了那葵花宝典,你当真以为,你能变成一个……”
“住口!”
不等任我行再说下去,东方不败便厉声打断了他的话,脸色铁青,似乎是对方触碰到了他的禁忌一般。
任我行见他发怒,心下更是得意,脸上满是讥讽之色。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看向曲洋道:“怎么,连你也跟他们一起来背叛本教主吗?”
曲洋摇头苦笑,缓缓走到一旁的青石上坐下。
“教主放心,我曲洋绝不参与你们的恩怨,我就坐在这养伤好了!”
东方不败闻言,竟真的不理会他了,目光重新落到任我行几人的身上。
这让林平之心中大为惊异,不明白曲洋在东方不败这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明明是他把自己等人带来围攻东方不败的,为何东方不败对他却一点防备心都没有,显得十分信任的样子。
“任先生,当年若不是承蒙你相救,东方可能早就丧命于匪徒之手了,教中之人只知童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殊不知,论到恩深义重,谁又及得上你任先生对我的提携栽培之恩?”
“你我亦师亦友走到今日,东方虽大逆不道,谋夺了你的教主之位,但也饶了你一十二年,又替你养大了女儿,你我的恩怨,也就此两清了。”
“如今你要找我报仇,你我之间便是有怨无仇,是生是死,大家各凭本事吧!”
东方不败淡淡一笑,话音未落,整个人便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任我行正回忆当初时,身后忽然一道寒风袭来,直吓得魂飞魄散,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