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彦和方人智被这一幕吓得魂不附体,随即就知道自己被戏耍了,心里顿时涌出一股屈辱感。
方人智拍桌而起,怒骂道:“姓林的,你言而无信!”
林平之笑道:“我何时言而无信了?我方才是否说,如果你们赢了,就饶你们性命,难道当时还有旁人在这桌上吗?或者说,我有杀你们吗?”
方人智目眦欲裂,但又被他的话怼得哑口无言,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
“我们走!”
方人智只觉得此人太可怕了,半刻也不敢停留,扶起余人彦就匆匆离开了此处,连给皮人义二人收尸都不敢。
林平之自然也不想跟死人坐一桌吃饭,留下一锭银子后就走了。
等到店里的人发现两人尸体后,也是吓得赶紧报了官,等官府的人在延平府搜查时,林平之等人早已离开了。
入夜。
林平之循着余人彦他们的踪迹在一处栈中休息,萨老头和那青衣少女不敢逃跑,吃过饭后就在隔间房中住下。
夜深时分,林平之正在打坐休息。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潜入房中,毫无征兆的一剑刺出,这一剑来势极快,出招之人也十分狠辣,剑尖直指他咽喉。
林平之豁然睁开双眼,清眸中寒光一闪,顺势抓起身旁的剑鞘,挡住了刺来的剑尖,旋即右手抽出长剑向前斩去。
来人察觉劲风扑面,急忙翻身躲过,收剑向后退去。
林平之隐约间看清了对方的身形,顿时便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于是乎,他挥出一道掌风闭了门窗,防止来人逃跑,跟着听声辨位,向暗中挺剑刺出。
来人武功十分不俗,闻听剑风扑刺,立即挥剑格开,刷刷刷向前直攻了三剑,不料每一剑都扑了个空。
正当他凝神戒备时,蓦地里又是一道剑气逼近,他挥剑挡架,与之缠斗在了一起。
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房中,二人只能靠听声辨位来出招防守,可谓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会死在对方剑下。
几次剑刃从眉梢眼角划过,林平之都没有理会,心态稳如止水。
只见他把长剑向前递进,搭在了对方的剑刃上,手腕翻转间剜了几个剑花,挑开了对方的长剑,趁势在其身上浅浅地刺了几个窟窿,猝不及防下,惊得对方连内息都变得紊乱了。
眼看不是他的对手,来人当即卖了个破绽,随后趁机撞破门窗逃走,林平之见状没有去追,脸上带着猫戏老鼠一般的戏谑表情。
……
“这小贼好高明的剑法。”
黑衣人踉踉跄跄的躲进一处暗巷,身上的六七处伤口均在流血,虽然不是什么重伤,但想到自己一世英名,今日竟斗不过一个小辈,哪怕没有暴露身份,他也觉得羞愤难当。
原来,这次袭杀林平之的正是青城派松风观的观主余沧海,在得知了两名弟子被杀后,生性谨慎的他担心林平之已经学会了辟邪剑法,于是便不惜自降身份地偷袭对方,谁料竟仍不是对手。
想到这件事自己多半是兜不住了,余沧海一番深思熟虑后,就找到了余人彦和方人智,让他们继续引诱林平之去川蜀地界,而他自己则是拉下这张老脸,去请武林中的好友相助。
哪怕事已至此,他也满脑子想的都是林家辟邪剑法,更认为林平之的剑法之所以会这么厉害,一定是仰仗了这门剑法。
……
次日清晨,林平之赔偿了被损坏的门窗后,坐上马车,潇洒离去。
马车中,青衣少女问道:“昨晚有人来过吗?”
林平之道:“找我的,你们的安全我自会保证。”
青衣少女不放心的又问:“你打算一直追杀他们?”
“不,我打算灭了青城派!”
林平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语不惊人死不休。
青衣少女脸色微变:“灭了青城派?你……你究竟何来的底气?”
“姑娘这么多问题,不妨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如何?”
林平之盯着她那清澈明亮的双眸,忽然问道。
“你想问什么?”
青衣少女被他看得有些脸红,微微低下头去。
“姑娘的芳名,以及……姑娘的来历。”
林平之剑眉微挑,有些好奇这副妆容下,又是怎样一张脸蛋。
他见过的美人不少,福州大大小小的秦楼楚馆他都逛了个遍,各坊的花魁也都见过,有的甚至心甘情愿的倒贴,也要爬到他的床上,可惜在林平之看来,那些风尘女子即便再美,也不过是些庸脂俗粉而已,完全入不了他的眼。
而眼前的少女,怎么说也是让令狐冲牵挂一生的人,也不知道有什么格外特别的地方。
毕竟从性格来看,对方只不过是个较为任性的大小姐而已,且不说任盈盈,就是书中的其她女角色,也要比她讨喜的多。
青衣少女早就料到对方会问自己的身份,当即说自己名唤宛儿,自幼双亲亡故,与爷爷颠沛流离,相依为命。
“好一个相依为命,姑娘若不愿如实相告,那也不必如此赌咒自己的双亲。”
林平之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道。
“你——”
青衣少女无端被他教训了一番,面带愠色,但想到自己那套说辞,确实对父母大大的不敬,心下十分后悔,但同时,又不肯服输道:“是!我双亲健在,方才那番话是骗你的行了吧!”
“姑娘隐瞒不说,想来令尊令堂定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
林平之微微一笑,既是安抚,又故作惊讶。
青衣少女性子来得快,去的也快,当即得意道:“那是自然,我爹娘可是江湖上……唉哟!”
话说一半,马车忽然一阵剧烈颠簸,青衣少女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扑到了林平之身上,下意识地抱住了对方。
“林公子,山路崎岖,乱石较多,你们没事吧?”
这时,马车外传来萨老头的声音。
林平之掀开车帘看了眼身后平整的大道,地面上唯有一块从山壁掉下来的岩石,居然也能被车轮轧到,显然是对方有意为之。
青衣少女听到二师兄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说漏了嘴,心有余悸地舒了口气。
但很快,她又发现自己正扑在林平之的怀里,二人近得几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了,随着一声娇呼,她害羞地急忙坐了回去,脸上泛起的红晕蔓延至耳根,一颗芳心犹似小鹿乱撞般砰砰直跳,眼中带着几分娇羞腼腆,不敢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