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人义和吉人通的武功还不如方人智,想到师父不在,武功最高的于师兄又死了,只能选择跟他们同行。
次日,一行四人途经延平府外的一座家小店,打算先吃些东西后再赶路。
“老板,来四碗牛肉面,快些上来!”
店内的小二应了声,赶忙去准备了。
好不容易能歇息片刻的皮人义和吉人通两人,本以为此次出山,必然能轻松拿下福威镖局,谁知期间竟会生出如此多的波折来,心下顿感窝火,忍不住叫骂起来。
“这林平之当真是可恶至极,杀了贾人达也就罢了,竟连于师兄也杀害了,这跟魔教的那些妖人有什么分别?”
“只恨当时你我不在,不然我二人跟于师兄联手,定能杀了这龟儿。”
“不错,还有南昌府的那两个龟儿,也要一并宰了。”
二人骂的兴起,连一旁的方人智和余人彦听后,都想跟着一起骂上两句,过过嘴瘾。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几人身后响起:“店中已无空座,不知能否跟四位兄台一同拼桌,酒菜钱一并算在下的可好?”
四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相貌俊美的少年正一脸笑意的站在身后,余人彦和方人智看到来人,差点就被吓得魂飞天外,两人张大了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发不出声音,就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
皮人义对这种小白脸本来十分讨厌,但听到他肯付饭钱时,想到自己等人所带的银两都拿来给余人彦治腿了,瞧这人衣着光鲜,多半是有钱人家的富公子,说不定还能敲上一笔,于是没有察觉到余、方二人的脸色,就邀请对方入座了。
而余人彦和方人智见状,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额头上冷汗涔涔。
“既然兄弟请,那我等就不气了!”
“小二,再上五斤牛肉,三只烧鸡,几壶好酒,一并端上来!”
吉人通显然和皮人义想到一块去了,跟着吆喝起来。
“好嘞,官!”
小二自然喜欢这种财大气粗的主,洪亮地喊了一嗓子后,就往后厨跑去加菜。
“方才听两位仁兄提到林平之,不知可是福州府,福威镖局的那位林家纨绔?”
皮人义道:“正是,莫非兄台也听过此人?”
来人道:“听过一些,不过这名声嘛……”
说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皮人义和吉人通只当遇到了同道中人,顿时兴起:“看来兄台也听过此人的恶名,说起这林平之来,简直就是福州府的一个恶霸,天杀的狗杂种!”
吉人通附和道:“不错,我们师兄弟本来有六人来南方游历,结果有两位师兄途经福州时,见那林平之调戏良家少女,我那两位师兄看不惯他的恶行便站出来阻拦,谁知那林平之也是歹毒,仗着自家是开镖局的,就召集五十……不对,是一百人围攻我两位师兄。”
“纵使我那两位师兄武艺高强,但也架不住对方人多,竟被那林平之指使人活活打死,简直是岂有此理!”
一旁的余人彦和方人智脸色都白了几分,嘴唇发颤,想要阻止二人再作死,但胸口却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般,如何都发不出声音,背后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
来人惊讶道:“这林平之竟如此丧心病狂?”
“兄台莫非不信?我等皆是青城派弟子,我青城派可是武林中响当当的名门正派,还能骗你不成?”
皮人义见他似乎不信,立即扯出背后的大旗,一脸自豪。
吉人通也说:“兄台,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这江湖上的人心险恶,我奉劝你一句,有生之年千万不要去那福州府,若是遇见了那恶霸,像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肯定是要遭到他迫害的。”
来人笑道:“他无非是图些钱财,我给他便是了,能遭到什么迫害?”
吉人通道:“兄台莫不信,据我听说,那林平之除了喜欢女子外,还有龙阳之好,似你这张花旦脸,他要是见到了,嘿嘿,恐怕就是你再有钱,也休想逃脱此人的魔爪了。”
来人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就黑了下去,连带着余人彦和方人智也好似回过一口气来,猛地喘息道:“皮师弟,吉师弟,你们去看看咱们的面好了没有,若是人手不够,你二人就搭把手,我们吃了尽快离开此地。”
二人起初还不愿,但余人彦也跟着附和一声后,两人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去催促。
见两人走远,余人彦和方人智面带惊恐地看向来人,近乎乞求道:“林公子,他们只是得了失心疯了,还请您网开一面,饶过我等性命。”
林平之淡笑道:“二位觉得,我像是令师弟口中所言的恶霸吗?”
两人连忙摇了摇头,生怕慢了一步。
“那不就成了,人在江湖,凡事都要讲道理嘛,不过我当真调戏了良家少女,又召集百人将于、贾二人活活打死了吗?”
林平之又问道。
余人彦和方人智相视一眼,痛心道:“我们什么都没说,全是他二人在造谣林公子。”
“对对对,我们还想劝他们来着。”
林平之戏谑一笑:“不如这样,我们打个赌,我赢了,你们四个一起下去给于人豪作伴,亲自去问他,但如果你们赢了,我就饶了你们性命!”
方人智忐忑道:“不知林公子想如何赌?”
林平之道:“我方才与令师弟们相谈甚欢,你们四人都点了份面食,你猜他们会不会多点一碗给我?”
“呵呵,不如就赌待会是四碗牛肉面,还是五碗。”
“在我看来,以令师弟对在下的憎恶,想来是不会多点这一碗的。”
方人智和余人彦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只能在内心祈祷皮、吉二人能看在林平之付钱的份上,不吝啬的多点一碗面。
正巧此时,皮人义和吉人通各端着两碗面走了过来,当汤面摆在余、方二人面前时,两人顿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林平之则跟着笑了起来,眼中酝酿杀机。
“官,这是您的牛肉面。”
就在两人心如死灰之际,小二的声音忽然在一旁响起,将一碗牛肉面放在了林平之面前。
余、方二人瞪大了眼睛,眼中先是震惊,随即是激动、狂喜、解脱,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涌至心头。
然而不等他们彻底放下心来,林平之的一句话,却又再次将他们打回了地狱。
“我不吃牛肉的!”
林平之面露狞笑,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根细筷,趁着吉人通低头吃面时,从其下颚刺出,直穿其脑,吉人通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一头栽倒在碗中,面汤瞬间染红。
另一边的皮人义吃得正香,后颈却被他拍了一下,跟着也无声无息地倒在桌上,没了生机。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余、方二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