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脚腕肿胀,姜时宜本来就站的不稳,被光头一拉,脚下趔趄了两下。
脚腕快速转动,传来钻心疼痛。
她身体摇晃着向下歪。
那个女人只顾着把被光头扯烂的衣服往身上拉,根本不敢上来帮姜时宜。
光头用了蛮力,姜时宜根本没法抗衡,就在她怒极尝试反击的时候。
光头拽着她胳膊的手被周东南猛地握住向后一掰,他“啊、啊”了两声,吃痛松手。
“没事吧?”周东南皱着眉头把姜时宜扶起来,虽然是关心的话,但是其中带着隐怒。
光头一边转动手肘,一边怒吼:“你敢跟我动手,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周东南冲过来。
周东南看都没看他,手上扶着姜时宜,抬脚猛的踹上去,光头后退两步,撞倒了垃圾桶摔在地上。
“艹!”
他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看向那个缩坐在一边的女人。
“他妈的,你这个娘们,真他妈会给我找麻烦!等我收拾完他们,再好好收拾你!”
他说完撸了撸袖子,作势还要动手。
就在这时,正好上来了四五个安保人员,把他团团围住,光头仍旧不知死活的叫嚣。
“不敢单挑,要群殴啊?来啊,老子在号子里都没怕过,现在还能怕了?”
老樊开酒吧这些年,见过捉奸的,见过发酒疯的,也见过富二代撒钱的,真是什么人什么事都见过。
这种情况也没什么稀奇。
他捂着肚子一摆手,示意安保把光头和女人都“请”出去。
“好,好,正好,等我出去,在外面办了你,也让别人看看,你到底是什么贱货!”
光头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
女人被安保从地上拉起来,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姜时宜知道,如果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就算那个光头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那个女人用强。
一顿毒打也是少不了的。
而且,有人的地方都这样,在没人的地方呢?他的行为只会更暴力残忍,更肆无忌惮。
她胃里突然袭来一阵绞痛。
姜时宜咬了咬牙,还是向前迈了一步,周东南突然拉住她的手腕:“不要管,跟你无关。”
她转头看他一眼,唇角下压,几秒钟后,又突然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
“如果我一定要管呢?”
她清楚的感觉到,胃里酒精灼烧的感觉随着绞痛变得越来越强烈。
如果她今天不管。
看着那个光头把女人带走,那她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失眠,会睡不着。
会整晚整晚盯着天花板。
那张她用尽全力想要挣脱的网只会把她收束的更紧。
她甚至可能会怀疑,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和能力反抗陆远丰,反抗他带给她的另一种形式的人前“强暴”和威压。
不同于姜时宜的讥诮。
周东南眸色越来越暗沉,眼睛里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紧绷的神情里,也带着越来越强势的侵略感。
三年前的事难以控制的不停在他脑子里翻涌,口腔里逐渐蕴满了血腥气。
他手上用力,姜时宜手腕都被他攥的发疼。
“松开我。”
姜时宜再次出声,把他手推开,转头看向老樊:“那人既然不想走,就让安保把他带进旁边包厢,我要跟他聊聊。”
她说完就要继续向前。
光头虽然已经被安保架着走了两步了,仍旧骂骂咧咧的。
“我告诉你们,我不会就这么算了,这酒吧就是鸡窝,来这的女人都是鸡!我的兄弟一会就过来!”
周东南短促地舒了口气,盯着姜时宜:“你受伤了,我来。”
老樊也想教训教训光头,却不想让周东南掺和进来,但是他也不敢得罪姜时宜。
不过,看周东南这样子,不掺合是不可能了。
安保人员一松手,光头接着转了转脖子,他以为是这些人听了他的话怕了,转身一把扯住那个女人的头发。
抬手就是一巴掌。
“贱货!”
周东南快走几步,趁光头还没反应过来,就把他一把拽进旁边包厢里。
他猛的往前一扔。
光头壮硕的身体没保持好平衡,脚下晃了晃,撞到了吧台桌上才停下。
他定睛才发现又是周东南和姜时宜。
“草他妈的,我不找你们,你们又送上门来找揍?!”
周东南一言不发,他的脸一半隐藏在黑暗中,晦暗不清的表情,带着浓烈的狠戾气息。
“小娘们,一会你别走,跟我玩玩再走!”
男人站起身,走到周东南跟前,猛的一挥手,周东南把他胳膊拦住,就是用力一拳。
发了狠一样。
男人被打得一懵,唇角缓缓淌出血。
他吐了一口血水。
原本的嚣张气焰落了几分,但是那个女人也在包厢里,他仍旧为了面子死鸭子嘴硬。
“我管我自己女人,你他妈多管闲事干嘛?”
眼见周东南眼神更锐利。
“你是不是对我女人有意思,一晚上三百怎么样?不然,送你玩也行,她床上功夫很不错的。”
姜时宜终于听不下去了。
“垃圾!”她抬手从旁边的酒柜里抽出一瓶酒,逼近那个男人。
男人被她气势吓的后退了两步,指着她:“你干什么!你这是在犯法!”
姜时宜笑了笑,用酒瓶拍了拍他的脸,眼睛闪着怒火。
“你不是号子里出来的吗,不是什么都不怕吗?”
她指了指包厢角落瑟缩的女人。
“给她道歉,保证以后都不会再骚扰她,就让你走。”
“给她道歉?”光头男人一愣:“就为这?”
他哈哈笑了两声,走到女人面前。
“你命好啊,跑一千多公里外还有人给你出头,啧,刚才对不住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女人衣服往上拉了拉。
女人却没有丝毫放松,只是瑟缩着机械重复:“我跟你已经离婚了,离婚了……”
“离婚了还能复,明天咱们就去复婚,你呢,以后都别想离开我,不然我杀你爸妈。”
男人声音阴森森的。
姜时宜心里突然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就算是有人站在这。
她已经离了婚,躲到一千公里之外,他还是能找到她,说出“杀你爸妈”这样威胁的话……
这种男人,为什么死的不是他呢。
从昨天南山以来到今天远丰集团发生的一切,她积压在心里的情绪突然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如果说逃都逃不掉。
该多么绝望。
姜时宜提着酒瓶,缓步走到男人身后。
她高高扬起酒瓶,却迟迟没打下去,抬头才发现是周东南从后面握住了酒瓶。
她用力拽了拽,没拽动。
“这不是你该干的事情,别冲动。”他垂眸盯着她,声音闷沉没情绪。
“松手,我要打死他!”姜时宜眼眶都红了。
光头看两人在僵持,突然抄起手边的一把椅子,抬起来朝着姜时宜后背砸过去。
“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