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黎接住奶奶的同时，发现她脉搏还在，只是气晕了。
我并没有注意棠黎的举动，从他手里接过姥姥，那双漂亮的眼里满是怒火。
“你最好祈求姥姥没事，不然我绝对杀了你！”
棠黎自知有错，当真是乖乖闭嘴任由我说。
姥爷得知姥姥晕倒后，急匆匆从前院走来那健步如飞的样子，可不像一个年过八旬的老头该有的样子。
姥爷一进屋，便看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棠黎。
他一开始没认出来，毕竟棠黎的变化太大了。
一头冰蓝长发和红细胞双眸就已经够让人毫无辨识度了，加上他的身高，容颜同样也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他的模样可以用微微整容来形容。
姥爷看了眼姥姥，发现她脉搏正常，只是气晕了，等睡醒就好了。
他又去打量起棠黎，越打量越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棠黎自小就是挨着他板子长大的，自然有点怕姥爷，他潜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这一退，倏然想起他是谁！
姥爷捞起姥姥放在一旁的鸡毛掸子就是一顿猛抽。
“臭小子，这些年都跑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
看着痛，实际没多大力气。
棠黎缩了缩身子，解释。
“处理了一些任务，耽误了一点时间。”
姥爷没好气。
“谁家任务一出就是几年，你告诉我谁家的。”
棠黎弱弱反驳。
“官家。”
姥爷一怔。
“你考功入官了。”
棠黎点头。
“嗯。”
姥爷哈哈大笑。
“你小子，出息了。”
言毕，又去撩棠黎冰蓝色长发，怒意更胜。
“出去就出去，怎么还染上头发了，官家的人就是这么教你的。”
棠黎眼底一闪而过的心慌，后归于平静，抿嘴不语。
姥爷养了他这么久，怎么会不了解他。
他这个表情，分明就是有事瞒着他。
姥爷盛怒的脸上越发阴鸷，他直视着棠黎。
“你有事瞒着我和你师父。”
棠黎不说话。
姥爷又加高了分贝。
“是不是。”
棠黎沉默良久，点头。
“是。”
“到底什么事让你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棠黎回答。
“现在还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难不成你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不是，我还是姥姥醒了再说，因为她也会问。”
姥爷被他的话给弄无语了，最后甩甩手，哼了声气走了出去。
我看了眼垂头丧气的棠黎，又看了眼搁外头抽旱烟的姥爷。
末了，还是朝着姥爷走了过去。
姥爷只是用余光撇了我一眼，继续一言不发抽旱烟。
我搬来椅子陪着。
应蕴安看气氛不对，也不敢说话。
默默坐在一旁当起了小透明。
姥爷抽完旱烟，吩咐我去准备一点吃的，一会用饭。
我应了声好，转头给阿北打去电话，让他准备一点吃的送过来。
阿北办事效率快，立刻去筹备了。
莫约等了一小时，姥姥可算醒了。
她靠在床后背，苍白的面色微微缓和了不少，只是在面对棠黎时，已经是冷着脸。
那模样，好似在说。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真的不会原谅他。
不仅是姥姥如此，姥爷依旧如此，恨不得把人砍出一个窟窿来。
棠黎最怕他们两，这会双方施加压力，他更加觉得自己寸步难行。
我也想知道棠黎这一头漂亮的冰蓝发怎么来的，也搬了张凳子过来。
应蕴安对道观不熟悉，自然我做什么他也跟着做什么。
几双目光齐刷刷看向棠黎，都在等待下文。
绕是棠黎再怎么脸皮厚，也架不住，这么多双好奇的眼神。
他斟酌良久开始讲述。
他说：“因为有姥姥的教导，我进入官家没多久便出了任务。这些任务对我来说不堪一击，坚不可摧。直到97僵尸王任务，我出了事。我因为太过自负，以为97僵尸王会如同其他任务那样轻而易举地解决了。所以，再把僵尸制服后，我贴了几张符纸便把僵尸带离。
在回来的路上，僵尸王挣脱束缚。一口咬在颈动脉，双方鲜血交融，我因此发生异变。在暴走的边缘，好在紧要关头，官家来了人，在几次翻阅资料后。得出一个结论，若想要活命，就要与僵尸王签订契约，让其成为我的附体，也就是另一半。正因为契约的生成，我的外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头冰蓝发和红细胞双眸就是这么来的。”
姥爷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表示十分凝。
姥姥同样如此。
棠黎说完便不再吱声，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两位老人，但也知晓因为自己的目中无人才导致现在这种局面。
所以，他并没有任何资格指责别人。
从头到尾，他所埋怨的只能是自己。
姥爷忍不住又想抽旱烟，烟嘴都放到嘴边了，但余光看了眼还躺在床上的姥姥，放到嘴边的烟嘴默默放了下去。
姥爷轻叹。
“当年我就不该这么快放你下山，这下把自己折腾成了异类”
姥爷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但我觉得姥爷又苍老了许多。
姥爷或许是无奈，又或许是后悔当年放他下山历练太快，才导致这件事发生。
姥姥也跟着叹息。
“是啊！早知道打你起不来，就不会闹着下山了。”
本来气氛很凝重，愣是被姥姥这句话给整破防了。
棠黎嬉皮笑脸打破僵局。
“姥爷，姥姥。别担心了，与僵尸王签订契约只是改变了我的容貌，并未对我的身体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姥爷刚还苦大仇深的模样，听了他的解释，恨不得想拿手中的烟斗往他身上招呼。
“你小子，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棠黎嘿嘿笑了几声。
“我也是想吓吓姥姥和姥爷嘛”
姥姥露出和蔼的笑。
“调皮。”
寂静的气氛在棠黎的说辞下缓和了不少。
应蕰安从上山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这会已经憋坏了。
他悄咪咪挪着椅子来到我跟前，凑过来与我嚼舌根。
“幺儿，这个差点害死我们的人真是你师兄啊！”
我内心即便不想承认，但也改变不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