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急吼吼赶到雇主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
雇主得知我们要来,早就在村口等着。
车子在村口停下,我和应蕴安下了车。
这才看清,等在村口的人长啥样。
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头跟前,是个健硕魁梧的青年,身后同样站了四五个中年人,他们高矮胖瘦,应有尽有。
一眼望去,估摸着有十个人左右。
老头笑眯眯询问道。
“请问谁是符道长啊。”
我很呼吸,立刻换上职业笑。
“抱歉老爷爷,我爷爷有事来不了,便派我来帮助你们解决池塘的事,我是他外甥,我叫符岁一,您可以叫我小道长。”
老头还是笑眯眯的。
“我知道,你爷爷跟我说了。”
老头咳嗽了几声,接着说。
“我是这个霉头村的村长,鄙人姓田,你可以叫我田村长。这个是我孙子,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会协助你解决池塘的问题。”
我嘴角轻抽,抿嘴无言。
霉头村,叫这个名字,能不倒霉才怪。
我在心里肺腑地想着,面上还是带着友好的笑。
“好。”
田村长望了望黑漆漆的道路,轻声。
“符小道长,我们还是进屋说,这黑灯瞎火的,怪渗人的。”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村长的意见。
村长家就在村头,走了百步便到了地方。
我扫了眼村里的房子,不由地感叹。
这村名不咋地,房子倒是一个比一个气派,个个都是独栋小洋楼,小花园,各有各的风格,美得很。
简直是养老圣地。
我和村长进了屋,才发现。
这是一栋四合院别墅,白瓷砖,深瓦片。院的正中央,是一潭池水,水中种有荷花,游着观赏鱼。
周围,是深色小石头。
青砖瓦片滚落的水,滴落水中。
发出噼里叭啦美妙的交响曲。
动听的很。
田村长瞧着我一直盯着池水,颇为自豪地介绍道。
“符小道长,这池可是我花大价钱请了有名的师傅重金打造的池,是不是很漂亮。”
我收回目光,赞同地点了点头。
“是很漂亮。”
“哈哈哈哈,漂亮就好,不枉费我花这么多钱打造。”
“嗯。”
我跟着村长小步往里屋走,周围的建筑如同走马观花在我眼前,有价值连城的瓷器,一遇难求的名画,精美绝伦的雕塑,连脚底下的石板都是几十万出头梨花木。
这也仅是走廊的外观。
我都不敢想象,屋内到底得繁华成什么样才对得起如此辉煌的建筑。
连我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都为之震撼。
这得是多大的财富才舍得下血本,反正我是不会把金钱花在装饰上。
除了观赏,充当门面以外。别无用处,还不如吃的来的实在。
应蕴安的家世与我不相上下,自然也看出了这栋四合院的含金量。
他小碎步来到我身侧,细若蚊声与我嚼耳根。
“幺儿,你不觉得这个村有点富裕过头了。”
“现在卖鱼的都这么值钱了?”
“等改天我回去也去投资投资,到底有多盈利?”
应蕴安撇嘴,酸不溜秋。
“叫什么霉头村,直接改名叫土豪村得了,多应景啊!”
气氛忽然安静,应蕴安的声音瞬间成了全场焦点。
几十道目光如瞄准器一样精准无误朝着应蕴安齐刷刷看过来。
饶是应蕴安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么多双眼神的注视,还是炽热锐利的目光。
应蕴安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启动嘴唇,试图找个生硬的话题转移话题。
可这话题该怎么找才能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是件麻烦事。
别说应蕴安觉得尴尬了,我站在他旁边都觉得如站针毡,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这种微妙的气氛持续了几秒,田村长阴鸷的目光在应蕴安身上略过,后笑着打破尴尬。
“你这小子当真是有意思,哪有人靠卖鱼发家致富。我们这个村啊!可大了,养鱼不过是一小部,还有别的手艺为生,如非遗刺绣,烧制瓷器,雕刻肖像都是我们村讨生活的手艺。”
“两位在我家所看到的,不过是村民送的一点心意,不值钱的。”
有了田村长开口,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七嘴八舌的声音如同麻雀一样驱散了应蕴安和我的尴尬。
这个话题就这么被田村长给绕没了。
大家齐聚一堂,田村长坐在主位,也不跟我聊家常了,原先和蔼可亲的笑意被严肃取代,连慈眉善目的面相都变得有威严。
其他人同样如此。
而我和应蕴安就像两个入了狼窝的小绵羊。
应蕴安又忍不住挪动椅子凑过来在我耳边咬耳根。
“他们看起来好严肃好可怕,我们两个看起来弱小又无助,会不会被嘎腰子啊!”
我侧目看了眼异想天开的应蕴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送给他。
这小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真癫!
田村长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表情同我说话时,刻意柔和了几分,也是怕吓到我吧!
“符小道长,符道长有没有跟你说池塘发生的怪事。”
我回想了一下,姥爷除了交代我过来以外,确实没跟我说什么。
我摇头。
“并没有,还得麻烦村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一遍。”
“好。”
田村长陷入回忆,开始滔滔不绝、孜孜不倦讲起这一个月来发生的悲惨事件。
“就在一个月前,田老三家的儿子田富贵带了个漂亮的女生回来,说是在城里打工认识的,人美心善家里有钱学历还高,,是个不择不扣的白富美。田老三对这个媳妇很满意,第二天就上门提亲,一个星期后举行婚礼。”
说到这里,田村长面露惊恐,那样子,像是亲眼目睹了灵异事件的发生。
田村长哆嗦这嘴唇,颤颤巍巍接着阐述。
“一个星期后,婚礼正式开始。田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婚妇过门得先去祠堂祭拜祖先,婚礼才会继续。而去祠堂的路只有一条,偏偏这条路还得经过废弃的池塘。那个池塘是祖先留下的,听说里头淹死过人。
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女人的哭泣.投下去的鱼苗不死也得变异,一来二去,人们也就怕了,没人再敢接这块烫手的山芋,祖先请来了道士封印了女人,而这块池塘也就一直搁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