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开手!”李明哲皱起眉头,斥责道,“妨碍警方办公是什么罪名,你应该知道的!”
林暮山紧紧咬着牙,死死抱着手中的物件不放:“你们干什么!这是暴力执法,想拿走我的东西?休想!放开我!”
苏青蝉来到他身前,对上林暮山可怖的目光,她快速伸手按住他的麻筋。
林暮山一声惨叫,手指不受控制一松,手中的物件当即掉落下来,被苏青蝉稳稳接住。
“这是我的东西!你放开它!”不顾林暮山呼喊,苏青蝉借着月光观察起镜子来。
这是一面铜镜,十分古朴,镜面四周以八卦为纹饰,隐隐能照出人影。
只是这不仅仅是一面普通镜子。
苏青蝉用灵气向内查探,触碰到了一个魂魄。
灵气与魂魄相接的瞬间,苏青蝉体会到了魂魄的感受。
痛苦、不甘、怨愤。
苏青蝉手指一颤,灵力瞬间收回。
可方才与魂魄相接的刹那,足以她认出这魂魄属于谁了。
这镜子有储存魂魄之能,并非常人所能有。
苏青蝉眯起眼睛,手指攥紧手中的镜子,冷冷道:“林暮山,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前妻顾舒窈是意外丧生,可她的魂魄为何在你这里?”
“我……我心系舒窈,想和她长长久久,她也舍不得我,不愿离开,所以我留下她的魂魄,我有错吗?”林暮山目光闪烁,强词夺理道。
陆泽舟嗤笑一声,作为男人,他比旁人看得要清一些:“长长久久?你想和顾舒窈长长久久,却转头想要娶裴敏静,你这是哪门子的爱?这原因真不真,只有你自己知道。”
顾舒窈不愿离开是真,可原因并非是因为什么“舍不得”。
她浓烈的情绪在方才的一瞬冲击了苏青蝉的心神,她至今还未缓过来,林暮山却说出如此言语,当真是厚颜无耻。
“你分明不懂玄学,为何手上会出现此物?”苏青蝉眯起眼,上前几步,与被李明哲制住的林暮山对视,“说,这镜子是谁给你的。”
“我为什么有这镜子,这镜子是谁给的,和你没有关系!”林暮山强行挣扎着,唇角扯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你虽然是官方人士,也没有资格限制我使用这镜子吧?赶紧松开我,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苏青蝉对着李明哲使了个眼色,李明哲点点头,厉声道:“我们怀疑顾女士的死不是意外,属于刑事案件,你作为第一嫌疑人,我们要带走你进行调查。”
“凭什么?”林暮山猛地一挣,挣出李明哲的钳制,他冷笑一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你们现在的行为符合流程吗?你们属于私人抓人,手里没有传唤证或者拘留证,真到了法庭上,说不准是谁告谁呢!”
话未说完,他便朝着苏青蝉手中的镜子扑过去。
苏青蝉侧身躲过,感受到周围的气氛流动,向角落中欲冲出来的警察们摆了摆手,角落重新归于静寂。
“谁更占理,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她瞥了有几分狼狈的林暮山一眼,冷声道,“带走。”
话音未落,别墅的门被缓缓打开,陆泽舟警觉地挡在苏青蝉面前。
门缝中灯光渐渐扩大,露出顾庭深的身影,他目光掠过几人,还有几分刚醒来的怔忪:“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在这里?”
“顾老。”苏青蝉抢先林暮山一步开口,她面上已然没了笑意,“我们怀疑林暮山与您女儿的死有关,要将人带走,进行例行询问。”
林暮山失了先机,只得争辩道:“爸!这三个人胡作非为,半夜来上门堵我,只会污蔑人,拿不出任何证据,我深爱舒窈,这种事我做不做得出来,您心里是有数的啊!”
“林先生,你半夜出门,手里还拿着这个。”苏青蝉拿起镜子晃了晃,见林暮山的视线跟随镜子而动,她冷笑一声,“顾老,是不是污蔑他,我问两句您就清楚了。”
“在今天察看别墅情况时,我注意到风水曾动过,他告诉我是顾小姐死后,您着人动的,我问您一句,是与不是?”
顾庭深一愣,下意识望向林暮山:“风水?这风水分明是你前两天请了大师来,将房中设施一应更改,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你为何要说是我做的?”
林暮山扯了扯唇角,说不出话。
“顾老,不瞒您说,您女儿并非是意外身亡。”苏青蝉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我怀疑是林暮山动的手。”
顾庭深皱起眉头,眸中不解更甚:“怎么会呢?我是了解我这个女婿的,他平时心最为善,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对舒窈也一向多加照顾,对我更是独一份的好,我了解他,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苏青蝉晃了晃镜子,目光深深:“顾老,您女儿虽然已经去世,但她的魂魄被林暮山强迫装在这镜中,一直没有去投胎,事实究竟如何,我们一问便知。”
林暮山闻言,目眦欲裂,忙不迭道:“等等!爸,你相信我,舒窈真的是意外死亡,与我毫无关系!你不要信一个外人的话!”
顾庭深却丝毫不理会他,目光落在镜上,眼眶有几分湿润:“……当真?舒窈的魂魄,果真就在这一方小小的铜镜之中?”
“当真,我放她出来,您自可问她。”苏青蝉指尖灵气一点铜镜表面,镜面便瞬间泛起层层涟漪。
随着镜面发出轻微的破碎声,一道鬼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顾庭深望见这道身影时,控制不住地怔住了,紧接着发起抖来。
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她浑身遍布伤痕,除了坠楼的崎岖模样外,她身上有深可见骨的刀伤、拳打脚踢的淤青,一看便是人为。
“舒窈……”顾庭深没有丝毫害怕,而是难以抑制地上前一步。
苏青蝉手中已经捏紧了符纸,如果顾舒窈有任何伤害普通人的动作,她便会出手将鬼暂时禁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