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学善见苏青蝉神色认真，不由得也正色起来：“小苏，你说，我在这听着呢。”
“施部长。”苏青蝉盯着施学善的眼睛，似不经意般提起，“川渝特调局对我有所怀疑，请问您知道吗？”
“啊？”施学善没想到苏青蝉会提起此事，他眼皮一跳，“我知道啊，蒋封泽可不是个能沉住气的，前几天还差点闹进总部，顾维民那老家伙……就是川渝特调局的部长，前两天还和我抱怨来着，不过你放心，我们都没当真。”
苏青蝉微微挑了挑眉，缓缓道：“他虽然傻是傻了点，但好在直觉是正确的，我的确骗了川渝特调局，程麦振没死，而是被我收走了。”
“被……被你收走了？”施学善微微一怔，顷刻便恢复了正常，云淡风轻道，“要不我怎么说你有能力呢，当着他们眼皮子底下就偷走了一个鬼，还没被抓住实在的线索，痛快！我早就想这么狠狠耍一耍他们这群眼高手低的家伙了，小苏你不愧是我的福星啊！”
“不过我没想到蒋封泽那小子眼力还不差，以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搞事可要小心一些。”
施学善回忆起川渝特调局上传的结案报告，不由得心下有几分猜测。
苏青蝉看上去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在鬼蜮中被程麦振如此对待，还扮演了他那个被强奸至死的女友，苏青蝉心有不甘，想打击报复也是正常的。
这回愣住的换作苏青蝉了，她目光微妙：“您不奇怪？”
“有什么可奇怪的，就算他们怀疑你，你又没被抓到现行，让川渝特调局烦恼去吧，我看戏看得自在，再说了，你抓鬼必定有自己的道理，又是特聘顾问，我就算想干涉也没法管。”施学善耸了耸肩，向后倚在靠背上，气定神闲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我今天什么都没听到，这种小事就不必说了……”
苏青蝉观察着他的神色，放下心来。
看来施学善与特调局中的内鬼当真没什么关系，又作为部长，位高权重，权限众多，是个可以信任的盟友。
“不，您得干涉。”苏青蝉蹙起眉头，缓缓开口，“我怀疑川渝特调局有内鬼，这才将程麦振捉了起来，否则若是被川渝那帮人捉了去，来个死无对证，那当真是不妙了。”
施学善蹙起眉头，回味过来。
方才苏青蝉问的那两句分明是在试探自己，若自己但凡表现出一点质疑，她都会将自己放入怀疑目标内，拒绝与他共享信息。
这小丫头还挺有头脑，不过……
施学善皱起眉，认真询问道：“你为何会觉得特调局有内鬼，可有什么线索？”
“能直接摆在明面上作为证据的线索没有，但背地里的大把都是。”苏青蝉勾了勾唇，面色冷了下来，“首先是鬼蜮中的锁灵阵，我认为非鬼力所能及，乃是人为。”
施学善沉默着倾听，眉头锁得很紧。
“这只是第一点，还有就是……”苏青蝉回想起川渝特调局三人再度要求进入槐山大学后，莫名丢失的檀木盒子，觉得有几分可疑，将其尽数告知施学善后，她轻声道，“这件事虽无法与川渝特调局的几人完全挂钩，但我认为一前一后是相关联的，这也是我觉得川渝特调局有内鬼的原因所在。”
施学善面色严肃起来，他微微颔首：“我明白了，依你所言，川渝特调局的三人嫌疑确实很大，尤其是蒋封泽，口口声声指认你有嫌疑，或许是心虚的表现。”
“现在一切还无法定论，一切都需要再找出线索后再做打算。”苏青蝉祭出镇邪塔，心念一动，程麦振霎时便被几条灵力锁链甩了出来。
他甫一出塔还有几分懵，视线在苏青蝉与施学善之间挪移，警惕起来：“你、你们想做什么？”
“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苏青蝉面无表情地棒读，她弯下腰去，笑眯眯道，“这位就是特调局的施部长，来，小程，打个招呼？”
程麦振面色一变，目光惊恐，显然是知道特调局的手段，苏青蝉见状更加确认他与特调局内鬼有联系。
苏青蝉微微一笑，转而向施学善道：“这就是程麦振了，施部长切记严刑拷问，我看他嘴皮子严实得很，怕是不好松口。”
施学善打量着程麦振，目光微妙。
就是此鬼不知死活地将苏青蝉困在鬼蜮中，反被苏青蝉翻了天，关起来折磨了这么几日，已然有几分打工人的颓丧了，哪还有先前的意气风发？
见他如今这副狼狈模样，施学善反而对其有几分怜惜了。
程麦振见这位“施部长”久久没有动作，不由得发觉有几分可乘之机，扭身便向窗外逃去。
他勉力挤出窗缝，却发觉脚腕一痛，旋即细细密密的灼烧刺痛感传来，他尖叫一声，整只鬼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
程麦振轻飘飘地落地，对上了施学善暗藏几分激动的目光。
“对鬼的那套罚典十八招我已经许久没有机会用到了，自此法升级之后，我还没看到过它施加于鬼身的状况，今天劳烦你陪我试一试了。”施学善笑得礼貌温良，眸中暗藏的兴奋却使程麦振毛骨悚然。
眼前这人看起来比苏青蝉还要变态，落到这中年人手上，他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程麦振挣扎起来，却轻而易举被施学善镇压。
苏青蝉望着程麦振惊恐的目光，笑眯眯道：“对了，施部长，他体内有先前那个恐怖探险主播的部分魂魄，待会儿烦请您费点力将其分离出来，我明日好给他的家人送回去。”
“好，我带他去一趟审问室，他招了就回。”施学善毫不留情地掐诀引出一条灵气绳，牵起程麦振的脖颈，将鬼带出了办公室。
苏青蝉眨了眨眼，有几分蠢蠢欲动，但就算是刑罚，也属于特调局的秘辛，她一个半生不熟的外人还是不去接触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