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了解一些。”以道士们的念祷声为背景,陆泽舟直言不讳,“你应该也有需要做法事的时候吧?我想多接触一点,日后或许有能用得上的地方。”

    苏青蝉眨了眨眼睛,不满道:“你一个日进斗金的大总裁,怎么连我这种小本生意都要抢啊?别以为你是我未婚夫,我就会放弃竞争了。”

    陆泽舟微微一怔,下意识否认道:“不是,我是想帮帮你。”

    “这里面门道可深着呢,你一个半路出家的想要了解这些可是有难度的。”苏青蝉想了想,掰着指头细数,“净身斋戒之类的准备就不说了,法事过程中的鸣鼓、降神可都不是简单的,需要练好久呢,多谢你的心意,不过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做吧。”

    陆泽舟垂下眼睫,心下有一缕心疼闪过。

    方才的法事他从头到尾看过了,程序繁复,尤其是主持的高功法师,如若要彻底掌握,的确得耗费一番功夫。

    自她口中,他得知他师父分外严格,严师出高徒的道理他明晰,可陆泽舟还是免不了心疼。

    苏青蝉小小年纪便已经能做到她口中的地步,必定是吃了常人所不能吃的苦。

    陆泽舟上前一步,目光灼灼:“我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你分担一些,你……”

    “有什么好分担的?”苏青蝉歪着脑袋看了他两秒,笑嘻嘻道,“你还是好好做你的陆氏总裁吧,我可是玄学大师,在玄学这方面,你就好好躲在我身后,做个小挂件就好啦!”

    陆泽舟微微蹙了蹙眉,刚想说些什么,便被苏青蝉打断了:“你赚钱养家,我也赚钱养家,想必我们家一定很快就会变成富翁之家的!”

    陆泽舟失笑,被“我们家”这三个字眼击中了心头,连眼神都变得温和起来:“那……”

    话说到一半,他便察觉到苏青蝉的目光挪到自己身后,迅速亮了起来。

    陆泽舟预感不妙,下一秒,果然有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苏小姐,你修炼得如何了,进展可还顺利?”

    “顺利!多亏了清净道长的典籍,改日你可要替我道声谢。”苏青蝉笑眯眯地与宋识青打了个招呼,好奇道,“你还在净山啊?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特调局那边不忙吗?”

    宋识青微微颔首,眸中有几分微不可察的笑意:“尚可,湛湛缠着我要我多留几日,小孩子的要求总是不好推拒的。”

    陆泽舟见两人互动得欢快,面色沉了下来。

    他不偏不倚挡在苏青蝉面前,恰好将人遮了个严严实实:“既然宋道长很闲,那就多去陪陪小孩子吧,我们总归是成年人,这边就不劳您费心了。”

    苏青蝉闻言,瞬间睁大了眼睛,在背后拧了陆泽舟一把:“你说什么呢!宋道长好心好意来看我,你就是这样说话的?快快快道歉!”

    陆泽舟见苏青蝉护着他,更是不爽,脸色极臭。

    宋识青微微一怔,目光掠过陆泽舟的面庞,倒是没有生气:“无妨,是我思虑不周了,不怪陆先生。”

    陆泽舟磨了磨牙,觉得苏青蝉的力道又大了几分,不由得在心下暗骂,这宋识青分明是条大尾巴狼,倒在这儿装上好人了!

    法事结束,道士们正在撤坛,游见没了热闹看,三三两两四散而去。

    还未来得及开口,陆泽舟便听得四周喧哗起来。

    “识青师兄!出事了!”自院外跑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钟湛湛,他左脚拌右脚差点摔倒,被宋识青及时扶住。

    宋识青注视着他的眼睛,眉头微微蹙起:“怎么了?不要着急,慢慢说。”

    钟湛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依旧迅速道:“外边、外边有人一出去就晕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师兄你快去看看吧!”

    宋识青闻言,一句话没来得及说便向外跑去,留下苏青蝉与陆泽舟面面相觑。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跟上了宋识青的步伐。

    几人一路来到院外,见院门旁里三层外三层被围绕得紧实,议论声冲天而起,一向清净的净山中极少出现这种情况。

    “借过!借过!”宋识青身着一身道服,轻而易举便挤了进去。

    苏青蝉二人借着还未合拢的人群跟进去,看到了人群正中央的情景。

    一位男子面色慌张跪坐在地,怀中躺着一位双眼紧闭的女子,女子面色苍白、大汗淋漓,苏青蝉不懂病理却知面相,定睛一看便知此人今日会命绝于此。

    这两人俨然是前些日子在山下入口处与宋识青三人起了争执的那对情侣,苏青蝉前两日便发觉此女子活不过七日,却没想到大限来得这样快,只不过短短两日的功夫,鲁心怡的生命便已走到了尽头。

    “别光抱着她了!小伙子,你抱着她有什么用?”游见袁康平六神无主,在一旁劝道,“快下山送医院吧?我看她这病发得急,再不赶紧送去医院就迟了!”

    袁康平闻言,将鲁心怡抱得更紧,他摇了摇头,声音嘶哑:“不……我不走,来不及了!我们是上山修行的,这里不是有大师吗?对!大师一定可以救她!”

    宾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皆有几分无语:“就算是道士也不能从阎王爷手中抢人啊!你快别封建迷信了,人发病还是要送医院的,再耽搁下去,眼看着这人就不行了!”

    鲁心怡呼吸急促,自喉中呛出几口呕吐物来,引起一阵担忧的惊呼。

    袁康平说什么也不肯带人下山,只执拗地坐在原地,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道长”。

    宋识青大步上前,蹲在两人身前,急声道:“把人给我。”

    他一直是淡淡的,甚至可以称为有几分机械的,苏青蝉从未见过宋识青这般急切的样子。

    “你?”袁康平抬头打量了他几眼,摇了摇头,“不行!你……你太年轻了!你这么年轻,能有什么道行,换个年长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