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力破十会,若是主人实在不肯接纳他们,苏青蝉也可以暴力破局。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符纸,剪成纸人模样,注入灵气。
她将小纸人放在地上,眼睛亮晶晶:“蝉蝉拆迁队,出动!”
陆泽舟:“……”
所以还是接受了拆迁队的身份并以此为傲对吧。
小纸人一蹦一跳向白雾中走去,不过半分钟的功夫,苏青蝉的唇角便耷拉下来:“失联了,这白雾确实古怪。”
又等了一会儿,白雾还是没有丝毫消散的迹象。
苏青蝉等得兴致缺缺,她打着哈欠,随口道:“再不让我们进去就开阵了啊——”
话音刚落,周边的雾气便迅速褪去,显露出一幢高门宅院的虚影。
陆泽舟蓦地起身,目光微妙:“欺软怕硬?”
苏青蝉徐徐起身,拍了拍衣角,饶有兴致道:“你感觉到了吗?它生气了。”
两人对话之间,虚影越发凝实、灵动。
待到最后,竟如同现实一般了。
宅院大门被推开,从院子里头走出来两个身着长衫裙装的丫鬟,一人侍立于门边,另一人向陆、苏两人走来。
那丫鬟空洞的目光望向苏青蝉,声音有几分机械:“你是何人?我家主人只邀请男,还请这位姑娘自行归去吧。”
女不能进?
看来这方世界以古代为背景,这宅院中指不定是什么龙潭虎穴呢,让陆泽舟一人进去是万万不可的。
那就只能找一个与此背景适配的解释了。
苏青蝉与陆泽舟对视一眼,笑嘻嘻道:“我是他的丫鬟,要陪伴在他左右,姐姐通融通融。”
丫鬟顿了顿,仿佛接受了她的解释,向陆泽舟福了福身:“公子,我家主人已久候多时,特命我在此恭迎贵,请贵移步,主人备好了茶点,恭候大驾。”
这丫鬟活灵活现,虽举止正常,与常人无异,甚至比常人更加灵巧,陆泽舟却不由得有几分恐惧。
能出现在这里的,能有什么正常人?
他不由得后退一步,心怀戒备,没有开口。
丫鬟面色如常,再度福了福身:“公子,我家主人已久候多时,特命我在此恭迎贵,请贵移步,主人备好了茶点,恭候大驾。”
这下陆泽舟有几分毛骨悚然了。
丫鬟顿了两秒,继续重复着动作与相同的话语,话音机械,连语调都相同,像是被录制好的视频,亦像是游戏里的NPC,怎么看怎么诡异。
他轻咳一声,声音与丫鬟的声音重叠:“她只会说这两句吗?”
丫鬟再度福身,连姿势都与先前无一分差异:“公子,我家主人已久候多时,特命我在此恭迎贵……”
苏青蝉打断她,淡淡道:“知道了,带我们进去吧。”
丫鬟的神色有了转变,她面上快速生动地浮现出几分责备:“你这奴婢,好生可恶,主人还没开口,哪有你说话的道理?”
这丫鬟说着,便伸手向苏青蝉的面目抓来。
苏青蝉微微蹙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似笑非笑道:“有些事,过了,就不好了。”
丫鬟微微一僵,快速收回手,望向苏青蝉的目光中多出几分怨念。
“请贵移步。”丫鬟低下头,恭恭敬敬道。
陆泽舟与苏青蝉并肩走在前,丫鬟跟在两人身后,刚要说什么“不合礼法”,苏青蝉清凌凌的目光便瞟过来了。
丫鬟再度一僵,收回了视线。
“她说你是我的丫鬟?”陆泽舟皱起眉头,心下有几分不解。
苏青蝉本领这般大,他哪敢让苏青蝉做他的丫鬟。
“淡定淡定。”苏青蝉弯了弯眼睛,压低了声音,“她没脑子的,只会按既定的安排做事,连话都只会重复说那么两句,你和她计较什么?”
陆泽舟愣了愣,发觉苏青蝉说得有理。
身后传来大门关闭的“吱呀”声,苏青蝉回首望去,见大门已经关闭,向内投出一片阴影。
方才侍立的丫鬟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下身后跟随指路的丫鬟。
苏青蝉眼尖,瞥见了地面上的一抹雪白,了然地回过头去。
原来如此。
山水美秀,林木畅茂,又有亭台楼阁,飞阁流丹,别出胜景。
穿过抄手回廊,两人一同来到主院门外,十分静谧。
丫鬟为两人打开门,微微福身:“我家主人就在此处等候贵,公子,请。”
随着大门打开,院落中的场景顿时浮现在两人面前,喧嚣的乐声与人声倏忽撞入两人耳中,方才的静谧荡然无存。
院中座位分为两列,其上宾众多,杯觥交错,酒杯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角落的乐师们吹拉弹唱,乐色欢快,为气氛重添一分热烈。
正中央的台子上,几位舞女衣着清凉,腰肢扭动,姿态妖娆,一颦一笑间摄人心魄,应曲而和,细纱拂动间,盈盈香气扑面而来。
好一个温柔乡。
“公子,久仰。”首座上是位美貌女子,目光掠过苏青蝉,定在陆泽舟身上,“何不入座同饮,一叙仰慕之情?”
在丫鬟的安排下,陆泽舟坐在宾坐席中,可座上惟有一个蒲团,苏青蝉只得站着。
丫鬟刚要离开,陆泽舟便出声叫住她:“再拿一个蒲团来。”
丫鬟行了个礼,一板一眼道:“丫鬟要侍立在主人左右,哪有坐的道理?公子莫要太过温柔,反倒惯坏了做下人的。”
话毕,丫鬟便直接离开了。
苏青蝉眯起眼睛,盯着她的背影,冷笑一声。
从进入此界开始,此处丫鬟便对她恶意极大,也不知是此界主人看不起女人,还是……对她的力量心存恐惧,不自觉排斥她。
苏青蝉望向首座上的女人,那女人朝她勾起唇角,笑容恶劣,挑衅一般。
陆泽舟如坐针毡,哪里有自己坐着,苏青蝉一个女孩反而站着的道理,从小的教养告诉他不该如此。
他刚要起身,将蒲团让给苏青蝉,便被苏青蝉按了下去:“让你坐你就坐着,别拂了人家的好意。”
陆泽舟轻咳一声,颇有几分头痛:“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