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最近实在是太忙了,以前您对我们和二哥的身高可是特别上心的。”卫天曦一把拿过二哥的棉袄就往身上套,感觉真暖和,开心地说:“娘,二哥,我先去店里了。”
望着小儿子离去的身影,收回目光时恰好和二儿子那略带深意的眼神相遇,繁空呵呵一笑:“可不是嘛,忙着挣钱真是不易啊,不过再忙,儿子们也是最重要的。娘马上给你做新棉袄,这几天天冷,就别出门了。”
卫闲诺轻轻应了一声:“我先回房看书去了。”尽管科举考试已经结束,但每天看书的习惯还是保留着。
他什么也没多问吗?原主以前确实很关心这两个孩子的每一件事,繁空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或者有所怀疑,看样子是自己想多了:“闲诺,对了,我一会儿要去一趟你小姨家。”
“娘是想去打听舅舅和姨婆的事吗?”
繁空点点头:“这么久远的事情,直接去问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前两天姑奶奶提起的彩云嬷嬷,她打算先从小妹这里找找线索。
“娘怎么突然想问小姨了?”卫闲诺好奇地问道。
繁空就把姑奶奶说的彩云嬷嬷的事讲了一遍,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猜疑。
城北的东巷住的都是家境不错的人家,就那么一条街,却非常热闹,这里的居民多数住的是四合院,围墙和屋檐都显得很有气派。
蒙翠姝的事情是繁空最想不明白的,她可以肯定小妹和原主是同父同母,为什么路氏对小妹还不错呢?如果不好的话,也不会给她找个条件这么好的人家。
而对蒙翠罗呢?听说她嫁给了一个秀才,恨不得毁了她。
此时,东巷里的人们都好奇地打量着繁空这位陌生面孔。
“这是谁家的亲戚啊,中午是要请吗?”有人笑着喊道。
一时之间,不少人都探出头来看看是不是自己家的人。
繁空微笑着望向众人,人多自然就热闹了,正当她要打听蒙翠姝的住处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大姐?”
是蒙翠姝,她听见有人说是亲戚,便顺手出来看看,一看是大姐,高兴地跑了过来。
繁空连忙将她拉到伞下,提了提另一只手上的小纸包,笑道:“小妹,给你买了小时候最爱吃的酥饼。”
“谢谢大姐。”蒙翠姝很激动,领着大姐进了家门。
连家的院子相当宽敞,种着些普通的花花草草,收拾得干净利落。
进屋后,繁空看到好几幅装裱好的字画。
老院长说过,翠姝嫁给了一个文书小吏,虽然没有官位,但家境还算富裕。卫闲诺也让他的那位斐大哥查过了,连家是个读书人家,从这些书画作品中可以看出确实有一定的文化底蕴。
“你公公婆婆不在家吗?”繁空笑问。
“他们刚出门,一会儿就回来,我丈夫还在上班,中午才回来,我儿子去了茶馆。大姐,你快坐。”蒙翠姝转身去倒茶:“上次分开后,我一直想着你什么时候能来看我。”
“这不就来看你了吗。”
“姐,你怎么没带孩子们一块儿来呀?”蒙翠姝端着茶走过来,边说:“这会儿科举考试都结束了,正好是放松的时候,你应该带他们来我家,咱们简单吃个饭嘛。”
“来日方长嘛。”繁空接过了茶杯,接着说:“我今天来,其实是想问问你一件事。”
“啥事儿啊?”
“蒙子平,他真的是姨娘的亲儿子吗?”繁空直截了当,出乎意料。
“哐当”一声,蒙翠姝手一抖,自己刚倒好的那杯茶摔碎在了地上。
繁空望着地上的碎片,又看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的蒙翠姝,心里已明白了八九分。
“姐,你是听谁说的?”蒙翠姝的声音里透着些微的紧张。
繁空瞅见门后立着的簸箕和扫帚,起身拿过来,仔细打扫了地上的陶瓷碎片,然后物归原处。再次走到小妹跟前,望着她叹了口气:“姐就是想搞清楚到底是咋回事。”
蒙翠姝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繁空心想,只要说清楚不就行了,这有啥难的?
蒙翠姝坐下来,原本苍白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些许:“我是无意中听见姨娘和哥聊天时提到的,母亲生了你之后身子就一直很弱,大夫说不能再生了。”
繁空静静地听着,这个妹妹其实挺单纯的,稍微引一下话头就说了出来。
“为了不让蒙家断后,母亲原本打算让姨娘在越城买个丫鬟做妾的。姨娘却说,她愿意替父亲生孩子,所以才有了哥。”
“既然母亲生了我后身子就一直不好,后来怎么又生了你呢?”繁空好奇地问。
“后来母亲的身体调养好了。”
“看,这不就说清楚了吗。我刚才问你,你咋那么紧张?”虽然繁空对蒙子平是路氏亲生的事实已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原身的妹妹一听这事就连茶杯都掉了,倒是让她起了疑心。
“可能,可能是一时被问到太惊讶了吧。”蒙翠姝不敢直视繁空的眼睛,直到繁空握住了她的手。
“翠姝,我们是亲姐妹,是最亲近的人,有什么事别瞒着我。”繁空动情地说着,打出了亲情牌。
“姐?”
“你也知道姨娘不喜欢我,我疼爱的子平也和我疏远了。现在我在越城,就咱俩姐妹能互相依靠,翠姝,不管你知道什么,都要告诉我。不然,我会觉得我唯一的亲妹妹跟我不是一条心。”
“我没,姐,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蒙翠姝声音有些哽咽:“我,我……”
正当繁空以为小妹会透露些什么时,一个妇人进来了,对着蒙翠姝一顿抱怨:“翠姝,那个贱人真是气死我了,怀孕了就耀武扬威,还敢教训我儿子。”
这妇人约莫三十岁上下,身穿淡烟色的罗裙,一对丹凤眼,一眉平直,一眉上挑,眼神锐利,显得十分精明。她说完才发现繁空在场,顿时有些尴尬:“哎呀,家里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