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国公爷已经帮他们打点好了一切,三人只需吃过早餐前往大门集合就行。

    “娘,二哥,我好紧张。”卫天曦吃完饭就在院子里和母亲一块儿等二哥出来。

    “你二哥都不紧张,你倒先紧张起来了。”繁空心里清楚卫闲诺定能考个头名,但真到了紧要关头,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忐忑。

    “从小到大,二哥考试就没见过他紧张过。”

    繁空回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

    “娘,东西都收拾好了。”卫闲诺从屋里出来,手里提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他常用的笔墨。

    三个人来到国公府大门时,除了殷淮,国公爷一家人都在,殷霄正和儿子交谈。

    “你们的话我都记住了,这三天我可做了不少模拟卷,”殷景澄见到卫闲诺走过来,嗓门不由得提高了些:“我肯定能榜上有名。”

    繁空三人上前施礼。

    “这八天里,你和景澄都要好好表现。”国公爷越看卫闲诺越是喜欢,他们卫国公府世代习武,他的两个儿子都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因此期盼着景澄能有所突破,这才从小就送进宫里和皇子们一同学习。这么多年书读下来,总算快要为国公府争光了。

    “是。”卫闲诺点头应允。

    殷景澄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扭头看见娘身后的姐姐,连忙打招呼:“姐,你怎么才出来送我呢?”

    殷香萱虽然只有十六岁,举止间却透露出宁静娴雅,眉眼之间既有少女的娇憨,又融合了贵族女子自幼养成的气质,使得她的风度尤为出众。

    殷香萱的目光依次掠过繁空母子三人,礼貌地微笑着,当视线落到唯一的弟弟身上时,嘴角勾起一抹宠溺:“这不是来了嘛。你要认真审题,别粗心大意了。”一番叮咛。

    “我一定会好好考的。”殷景澄很喜欢姐姐,因此表现得很听话。

    贡院就设在皇城边上,总共有三个地方,分别是东贡院、南贡院和北贡院,每个场地能容纳两百人,卫闲诺和殷景澄是在北贡院参加考试。

    马车驶过东贡院的时候,繁空看见贡院门口已是人山人海,大部分参加科考的学生都有父母陪伴而来,周围则停满了马车。

    繁空不由感慨,自古以来,父母陪孩子参加高考这一点还真是从未改变啊。

    “娘,姨娘的儿子在东贡院参加科考呢。”卫闲诺透过马车窗帘的缝隙,望着东贡院门前的考生和家长们说道:“他考的是举人试。”

    繁空收回视线,看向二儿子。姨娘,就是原主蒙翠姝的妹妹,在上次去烈城扫墓时,蒙翠姝确实提过她儿子也要科考,还希望闲诺能和她儿子作个伴:“你怎么知道他这时候在这里考试呢?”

    “我在茶馆里认识了一个跟我同年,名叫连瑞南的朋友,他比我小两个月。扫墓那天,姨娘也说过她有个儿子叫瑞南,年龄正好对上,而且长得和姨娘还有几分相像。”说到这位姨娘时,卫闲诺的语气并没有像提到原主那位姨婆时那样充满厌恶。

    “你们俩聊过了?”

    “现在他已经把我当朋友了。”

    繁空疑惑地看向二儿子:“他把你当朋友了?”这怎么就成朋友了呢?

    卫天曦也望着二哥,相比姨婆和舅舅,姨娘人还算不错,只是真遇事恐怕也不会站在他们这边。

    “只要是念书的,都愿意和我做朋友。”卫闲诺理直气壮地说。

    繁空无奈地看着这个儿子,好吧,学霸确实受同学们欢迎:“你在人家面前特意表现了自己吧?”

    “我只是顺手帮他解了几道题目而已。”卫闲诺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有意为之。

    顺手?谁信呐,繁空也不戳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件事?”

    “连瑞南对咱们家的事一无所知,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姨娘一家似乎和姨婆、舅舅他们关系不怎么亲近。”卫闲诺接着说:“除非逢年过节,姨娘一般不去舅舅或姨婆家。”他本以为连瑞南会了解一些情况。

    繁空正要开口,马车外车夫的声音响起:“卫夫人,北贡院到了。”

    北贡院早已人潮涌动,和东、南贡院一样,不时能听到父母对即将入场的女儿们的殷殷叮咛。

    不远处的树荫下停满了各式马车,哦不对,应该说是“古代版豪车”。

    繁空三人下车后,车夫也将马车停在一旁。

    “娘,人真是多呀。”卫天曦感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要不你也去考个秀才试试?”繁空逗趣道。

    卫天曦苦着脸:“娘,我这些年其实没怎么念书。”如果能考,早就行动了。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国公府一行人身边,这时,两个仆从各自走近卫闲诺和殷景澄背后跟随。

    “下官参见国公爷。”一位穿着官服的小官满脸堆笑迎上前来,对国公爷鞠躬行礼,同时指向不远处贡院的小门:“已经为小公子开好了门,请随我来。”

    殷景澄正要跟上小官,瞥见父亲严肃的目光投向自己,便收回了迈出的脚。

    “今天这里没有小公子,也没有国公爷,他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国公爷指了指排队等待安检的考生:“这样就很好。”

    “这怎么行?小公子金贵之躯怎可和普通学子挤在一起,下官特地……”

    “行了,”国公爷不耐烦地说:“这时候别忙着拍马屁。退下吧。”作为一名武将,他实在忍受不了官场的这一套。

    小官:“……”一脸憋屈地退下了。

    繁空望着那失落离去的小官背影,两辈子都没人给自己拍过马屁,心里还挺好奇被奉承的滋味的。

    殷景澄苦着脸望着那条长长的队列,无奈地加入了排队大军,一转身却发现卫闲诺紧跟在后面,便眯起眼,不满地说:“肯定是因为你,不然我早就从侧门溜进去了,哪还需要受这份罪?”

    卫闲诺淡淡道:“我有个侄女,才三岁大。”

    “这和你侄女有什么关系?”殷景澄纳闷,他可没提他侄女的事。

    卫闲诺悠悠地回应:“你呀,现在连她都不如。”

    “你……”殷景澄正要发火,一见繁空走过来,只好哼了一声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