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卫天曦好奇起来。
“直觉。”繁空想了想,给出了这样的回答。那天二儿子说任姑娘像方春桃,他问哪儿像,二儿子的回答也是“感觉”,这两个字,真是说到了点子上。
兄弟俩:“……”
吃完午饭,卫天曦主动帮母亲洗碗,繁空则忙着整理桌子椅子。这时候,卫闲诺注意到门口角落有点脏,就拿起了扫帚扫了起来。大嫂一直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特别是他的房间,几乎连一点灰尘都没有,他也习惯了这样的干净环境。
“卫大娘,哎呀,您这两个儿子真是孝顺,都来帮忙做家务了。”殷府的管家齐伯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齐伯啊?”繁空连忙请他进屋。
“不了不了,我就不进去了,大小姐让你去瑶园一趟。”原来齐伯是来传话的。
殷府里的小姐只有一位,那就是殷府大少爷殷霄的亲女儿,国公爷的宝贝孙女。繁空还没见过这位小姐呢,就问:“齐伯,大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说有人找你,具体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大小姐吩咐了,我就赶紧过来告诉你了。”本来嘛,他一个管家对这种小事本不必亲力亲为,但考虑到繁空是二公子老师推荐来的,齐伯也就没怠慢,亲自跑了一趟。
谁会找自己呢?难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从后院到瑶园还有一段距离,除了第一次跟着殷淮从正门进来,繁空就没再走过这条路。这次往瑶园去的路上,风景比上次见到的还要美。可能是因为在电视上看过太多好东西了,繁空倒也没觉得特别惊讶。
国公府到底是国公府,规矩多且严格。齐伯领着她到了垂花门外,就有个丫鬟接着带她进去瑶园。
垂花门就像是内外之分的界限,门里是内宅,门外就算是外宅了。
远远的,繁空就看见亭子里坐着两个少女,正在有说有笑的。等她看清其中一个人时,繁空嘴角微微一抽,还真是任碧珠。
国公府的孙女大约十五六岁,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眉清目秀,鼻子挺拔,眼睛尤其好看,一举一动都透着贵族小姐的气质。而坐在一旁的任碧珠虽然也是官家小姐,可和那位比起来,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楽彣�6�4説蛧
“大小姐,卫大娘到了。”丫鬟行了个礼,然后退到了一边。
繁空也行了个礼,安静地站在一旁,心里琢磨着任碧珠到底想干什么。
殷香萱好奇地打量着繁空:“我知道叔叔因为恩师的委托,带了人来家里暂住,没想到任姑娘和叔叔还有这样的偶遇。”这事她从父母那里听说过,知道是帮助一个寒门子弟备考。
任碧珠并不想多提那次偶遇,笑着对繁空说:“一路上多亏卫大娘照顾,我特意来表示感谢的。”
照顾?她什么时候照顾过她了?繁空淡淡地说:“这一路上都是沾了殷将军的光,我这个普通人对任姑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照顾。”
“我就喜欢卫大娘这样的性格,做了那么多好事,却从不往自己身上揽。”任碧珠一脸欣赏地说。
这解释?如果任碧珠没什么目的,繁空还真不信。
殷香萱觉得这个卫大娘看起来挺年轻,长得也挺和善,听任碧珠这么一说,心里对她有了点好感:“任姑娘……”
“我们年纪差不多,你就叫我碧珠吧。我知道国公府里有位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姐,今天一见面就觉得很投缘。”任碧珠的声音里满是喜悦,像是遇到了知音:“以后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出去玩吗?”
殷香萱看了看繁空略显疏离的表情,又看看任碧珠那亲密的样子,微笑着说:“既然任姑娘是来看卫大娘的,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她站起来准备离开。
任碧珠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毕竟今天是她第一次见殷香萱,不能表现得太急切。
望着远去的国公府千金,再看看任碧珠不如刚才那般热络的脸,繁空心里盘算着:之前这任姑娘和国公府的小姐好像不熟,怎么今天一见面就成知己了?所以,是在利用自己搭上交情?
任碧珠又把目光转向繁空,重新挂上笑容:“卫大娘,咱们好几天没见了。”
“任姑娘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繁空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直接了当地问道。毕竟两人关系还没到那么亲近的程度,装得太近乎反而让人不舒服。
“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一路上多亏有了卫大娘的帮忙,所以我这才来向她表示感谢的吗?”任碧珠亲热地说着:“卫大娘,你坐嘛,咱们聊会儿天。”
“我不过是个普通百姓,站着就挺好。”繁空表情平淡,知道对方目的后,尽量保持适当的距离。
“你虽然是出身平凡的家庭,但我不介意,你就坐着吧。”任碧珠以为卫大娘是因为觉得自己身份低微,不好意思坐。
她心里可是介意着呢,瞧着任小姐那副主人的模样,繁空瞥了一眼亭子外站着的侍女,笑道:“我还是更愿意站着。”
任碧珠脸色一沉,没想到一个平民百姓竟然这样不给她面子,勉强压下不满,笑容勉强:“天曦哥哥最近在忙什么呢?”
“任小姐,你是官家的千金,这‘哥哥’的称呼还是免了吧。”繁空语气温和,但言语间透露出明显的疏离感。
“这儿又没外人。”
“任小姐,话不能这么说,即便没有外人在场,应有的礼数还是得讲究的。”
任碧珠脸色很难看,她已经给了这位老妇足够的脸面,对方却一再不领情:“卫大娘,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任小姐的父亲是大理寺的属官,是殷大公子的下属。”繁空淡淡地回答。殷霄作为大理寺的少卿,是正三品的高官,而任小姐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科员。
“下属”这个词让任碧珠心里不舒服,她说:“我父亲也是从四品,今年的科举考试,他将担任监考官。”
繁空眼神微动,这小姑娘忽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