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越好，价钱自然就越贵，真要把这些高质量的东西拿到烈城去卖，恐怕也没几个人买得起。
“娘，我们走吧，阿建他们现在就要带我去找工作了。”卫天曦在一旁说。
“娘就不去了，这里好多新奇玩意儿，娘就在附近逛逛。”小儿子的这两个朋友，眉眼间还带着年轻人的那份青涩，眼神干净，又是杂货铺的店员，繁空心里自然也就少了几分担心。
三个小伙子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这条街上都是卖日常生活用品的店铺，再往前就是菜市场，一大早就热闹非凡。
繁空又绕到附近的几条街道看了看，这一片简直就是个商业区，离殷府后门不过半杯茶的工夫。
繁华街区后面是一大片的住宅区，每座宅子都不小，毕竟，国公府能坐落在这儿，周边肯定也是富人聚集的地方。再往后的宅子变成了四合院，规模小了很多，住的都是普通人家，不过能住得起四合院，家境也算挺宽裕的了。
繁空没再往深处走，她方向感不太好，再走可能就迷路了，于是回到繁华街区继续闲逛。
卫天曦是在快接近中午的时候回来的，三个小伙子看起来都有点垂头丧气。
原来，周围的店铺都只要求有经验的员工，像卫天曦这样的新手，根本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这么多店铺，总有一家会要你的。”繁空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鼓励道：“这才找了半天，别灰心。”
卫天曦确实有些灰心，他觉得自己该学的都学了，两个朋友还告诉他，只有这片区域的店铺工资给得多，要是去其他地方，工资就会少很多。
回到殷府的时候，卫闲诺已经回来了。
“娘，姨婆做工的那伯爵府就在我们刚才走过的那条热闹街道对面，伯爵府的侧门离殷府的侧门不过两条街的距离。”卫闲诺对进屋的母亲说：“而那个想害我的舅舅蒙子平，住在城东，姨娘蒙翠姝嫁到了城北的书香门第连家。”
“你怎么知道的？”繁空好奇地问。
“半个月前我就给斐大哥写了信，请他帮我查他们的住址。”卫闲诺神色平静地说。
繁空原本打算慢慢来，当前最紧要的是科考，没想到二儿子已经提前行动了。
卫闲诺把写有地址的纸条递给母亲：“娘，尽量别出殷府，如果非得出，尽量避开他们住的地方，一切等我科考之后再作打算。”
繁空惊讶地看着二儿子，他居然和自己想到了一块去，二儿子的成长让她感到惊喜。
“娘，二哥。”卫天曦走进来说：“我打算吃过午饭再去城东那边的店铺问问，也许能在那边的店里找到工作。”
“天曦，你去城南找工作。”卫闲诺说。
“城南？那里的住户大多是贫寒人家，店铺的工资根本没法和城东城北比。我不太想……”卫天曦话说到一半，二哥平时从不管他的事，所以他奇怪地问：“二哥，为什么让我去城南找工作呢？”
卫闲诺把刚刚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卫天曦还以为二哥开始关心他的日常生活了呢，结果发现还是为了那三个讨厌的姨婆。这事儿确实不能大意，于是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兄弟俩常常外出。老院长的学生经常带着卫闲诺去参加学者聚会的茶馆，那里不仅常有学术上的交流切磋，还会有许多棘手的难题，当然，关于科举考试的各种消息也是层出不穷。
乔记杂货店的两个年轻伙计一直在帮卫天曦找工作。小儿子提起上次分成了以后，他按照母亲的建议多给了他们一些钱，从此这两人就把卫天曦当亲兄弟一样对待，十分卖力。
每天他们回到家，繁空都会问问他们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心里有个底。
转眼间，他们在殷府已经住了八九天了。
天气越来越凉快，科举考试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这七八天里，繁空时常和厨房的婆子们在一起，因此对国公府的内情了解了不少。
大越的江山是由第一任国公府和开国皇帝共同打下的，之后开国皇帝把自己的妹妹许配给了第一任国公，到了殷淮父亲这一辈，已经传承到第三代了，这三代都深得帝王的信任，荣耀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日益增加。
现任国公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殷霄，在大理寺担任少卿，和繁空同年，已有一儿一女，妻子是当今皇后的侄女；二儿子殷淮，确实三十左右，但还没到三十，准确来说是二十八岁，尚未婚配。
本来二公子殷淮二十岁那年就要成婚，没想到却遭人报复，他心仪的女子为他挡下一剑，救了他一命，据说他至今还在情感的创伤中难以自拔。
“这么说，殷将军打算这辈子都不结婚了吗？”卫天曦觉得殷将军的遭遇挺让人同情的。
卫闲诺安静地吃着午饭，每次吃饭时母亲和弟弟总爱聊些殷府的事，他不怎么感兴趣，也从来不多嘴。有时候，他会悄悄观察母亲，发现母亲在谈论这些琐事时特别有精神，好像以前的母亲并不是这样的？
“听丁娘她们说，国公爷一直为二公子的终身大事着急，但二公子似乎没有中意的人。”至于其他细节，厨房的婆子们也不太清楚。
“娘，你还记得上次和我们一起的那个任姑娘吗？护卫们都传她喜欢殷将军。”卫天曦忽然想起了那位任姑娘。
任碧珠吗？繁空盛了几勺汤慢慢喝着，放下碗时望着两个儿子说：“以后见到这个姑娘，最好离她远点儿。”
“为什么呀？”卫天曦不解。
卫闲诺也看向母亲，不明白母亲为何突然这样说，不过他对那位姑娘本来就没什么好感。
怎么说呢，只要不影响到她和两个儿子的生活，她倒乐得看这位小姑娘如何周旋于那些护卫乃至殷淮之间，权当是看戏。不过那天分手时，小姑娘说的那句“殷将军，我很喜欢卫大娘，以后如果可以，我能常去府上找卫大娘聊天吗？”让繁空觉察到了一丝不寻常。
“那是个能惹麻烦的主。”繁空下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