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空：“……”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就说了出去？
“你这么一说，我该怎么办？”高小芹本以为这事能成，结果蒙翠罗这么一说，等到她儿子十八岁，自己女儿都十九了，成了老姑娘，哪里等得了。
“要么，你就说已经见过我小儿子了，但你不喜欢？”繁空没想到高小芹这么心急。
高小芹气得拎起篮子转身就走。
繁空无可奈何，怎么一到结婚这种事，大家都这么冲动，高小芹这样，方春桃的父母也是这样。
快到正午，街上行人稀少。
这家店铺虽然在街角，但阳光足以温暖半个店面，光线极好。入秋的天气带着几分凉意，繁空搬了把椅子打算晒晒太阳，丝柔清脆的声音就传来了：“奶奶。”
话音刚落，小家伙已经扑到了繁空怀里。
“不是让你慢慢走吗？”繁空轻轻刮了刮孙女的小鼻子。
“丝柔想奶奶了嘛。”
“每天都见得到奶奶，还想啊。”繁空微笑道。
“管事姑姑说，这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丝柔一脸认真地说。
繁空听了心里美滋滋的，把小孙女抱起来坐到自己腿上：“我们家丝柔怎么这么招人疼呢。”要是去了越城，想丝柔了可怎么办？
祖孙俩亲密了一会儿，正当繁空送小丝柔去绣坊的时候，小丝柔开心地向前喊：“小叔叔。”
“丝柔。”卫天曦跑过来一把抱起小侄女。
“天曦？你怎么回来了？”繁空诧异，离他固定的假期还有五天呢。
“娘，明天书院有京城来的人，院长派人通知我，让你和二哥过去一趟。”这就是他匆忙赶回来的原因。
“有京城来的人吗？”繁空心中一喜，院长叫她和闲诺去，莫非这个人会知道原主姨娘的事情？
母子俩送小丝柔回了绣坊，关了店门一路走回家。
路上，繁空跟卫天曦聊起了今后的计划：“你大哥暂时只能留在家里，你得和娘、二哥一起去京城，京城那么大，找份活干，能学的东西肯定比在烈城多。”
这个问题卫天曦早就考虑过了，他的想法和母亲一致。
但这都是在二哥还能去越城参加科考时候的想法了。哎等等，卫天曦疑惑地望着娘：“娘，去上京都？咱们干嘛要去上京都呢？二哥不是已经没机会参加越城的科考了吗？”
繁空这才意识到小儿子并不知道“假装取消越城科考”这档子事，瞧她这记性，一开心就说漏嘴了。
“娘，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啊？”卫天曦满脸的不解。
事已至此，繁空也不打算再瞒着，就把这虚假的消息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卫天曦愣了半天，激动地抓着娘的手说：“娘，您说的是真的吗？二哥真的还能去越城考试？”
繁空点了点头。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卫天曦乐得绕着娘转圈：“娘，等我有能力了，咱们就在越城开个店。我早就盘算好了，还以为没希望了，原来都是假的。”
“行，那时也是没办法嘛。”繁空没想到小儿子会这么兴奋，不过更让她高兴的是，这样一来小儿子和王家总算能暂时划清界限了。毕竟，卫天曦只要还在王家做事，就随时有可能被卷入风波。
一路上，母子俩有说有笑，特别是卫天曦，谈起将来的事眼睛都在发光。
就在俩人快走到村口时，一个村民看见他们就喊：“毅松娘，你快回去吧，你那亲家母又到你家闹上了。”
繁空已经好久没听过这话了，毕竟方氏母子最近总是在她跟前表现得很殷勤，他们的目的是把她们母子日常的行踪告诉越城的蒙子平，哪还敢来闹？
家门口不像往常那样围满了人，他们回来得早，这个时间村民们要么在田里忙活，要么就在山上。
屋里隐隐约约传来尖锐的争吵声。
卫天曦气得就要往里冲，却被繁空拉住了。
“娘？”
“先听听再说。”繁空站在门边，选了个既不让里面的人看见又能让他们看清里面的角落，这种事终究要儿媳妇自己应对。
方蔷的母亲双手叉腰，正一脸蛮横地数落着女儿，方虎则狠狠瞪着卫闲诺。
卫闲诺没说话，站得笔直，虽然只有十六岁，但身高已逼近方虎，冷峻的面容与他对视。
“方蔷，你说没钱，谁信？刚还见你在村头买了鱼，人家找你零钱你都有。怎么着，我和你大哥为了卫家忙前忙后，让你出点银子买点补品，你都不愿意？”方蔷母亲愤愤地说。
方蔷身体紧绷着，双手绞在一起，依旧一副害怕的模样，只是这次没低头，微微抬起：“卫家是请了短工来做活，没让娘和大哥帮忙。而且这钱是婆婆给的家用，不能给。”
“卫家老太婆给你银子管家用？”方蔷的母亲金氏眼睛一亮：“给了多少？都拿出来。”
一旁的卫闲诺皱起了眉，冷峻的脸上带着怒意。有他在，这对母子竟也敢这么说，可想而知平时只有大嫂在时他们有多嚣张。他想看看大嫂如何回应。
“婆婆给我多少，不，不关娘的事。”方蔷感觉这句话耗尽了她的力气，她怕大哥会突然动手，但有二叔在场，大哥应该不敢。
“你说啥？你……”金氏瞥了一眼旁边的卫闲诺，想了想说：“雇短工给钱，我们做事就不给钱了？我们可是你亲娘和大哥，得给双倍。丝柔她二叔，你说对吧？”
听娘这么说，方蔷以前会觉得尴尬，但现在，她的心已经凉透了。自己忍受着娘和大哥带来的苦，如今却也让卫家承受这样的痛苦。可婆家人非但没嫌弃她，也没责备她，反而一直在包容她。她不想辜负他们，她已经没了娘家，不能再失去这个新家。
想到这儿，方蔷学着小叔的样子挺直腰板，只是双手还紧紧扣在一起，显得有些紧张：“卫家从来没打算请你们来帮忙，你们走吧，一分钱我也不会给你们的。”
此时的方蔷，仿佛变了个人，方母和方虎对视一眼，方虎板着脸走到方蔷跟前，仗着身高优势压着她说：“你再敢说一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