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不晓得公婆怎么了,她直觉两个人好像不太和睦。
她搬了把椅子,坐到关茹身边,然而她惦记着出去打牌的贺延洲,心里十分不踏实。
她给他发了条:一会儿你打牌的时候,跟我视频。
我打牌你也管?
不过,不多时她手机视频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你到了?”她问贺延洲。
“到了。”贺延洲说到,“大年初一你不歇歇?还管?”
“我……你把手机放那里吧,不用说话,我看视频就行。”温瑾说到。
她的目光还敏锐地浏览了一下那四个打牌的人,都是男人,暂时没女人。
就见打牌的四个太太,寂静无声,只听见“哗啦哗啦”摸牌的动静。
温瑾知道,她们想听听她和贺延洲说什么。
她调低了声音,静静地观察起他们打牌来。
她害怕那桌子男人动不动再说一两句荤话,这边的太太都听见了,那可丢死人了。
“我说贺太太,你真是作孽,人家两口子想一起去打牌,你非把温瑾留下,你看看,搞得人家跟劳燕分飞似得。”其中一个太太说到。
“就是,不知道的以为你是霸占着儿子,嫉妒儿媳妇的恶婆婆呢。”
关茹很爽朗地笑了笑,她还摸了摸温瑾的后脑勺,“对不起,妈不知道你是一时半刻也离不开延洲。”
“妈~~”温瑾的脸“刷”地就红了。
打牌的四个太太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别看他们现在这么好,曾经温瑾还看不上我们家阿延呢。”关茹说到,“头些年,我们亲家公带温瑾来我们家玩,当时温瑾大概八岁,我家阿延十六岁,已经一米八了,比温瑾高半个身子,阿延想带她出去玩,她根本都不搭理,说要在家跟小狗玩,好不容易被阿延带出去,她也只跟同龄的孩子玩,我们家阿延被嫌弃的啊,好几天都不开心,从此对温瑾形成了执念,初中也去看她,高中大学也去看她。”
这事儿,温瑾很迷惑,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高中大学也没见过他啊。
“妈,你别说了。”视频那边的贺延洲突然在手机里说了一句。
“你儿子嫌你在儿媳妇面前提他当年的糗事儿了。”有个太太笑着说到。
这时候,温瑾听到手机里传来一个动静,“哟,我们不可一世的阿延,还有这种时候呢?所以发愤图强要让温瑾正眼看看你是吧?”
“给我闭嘴!”贺延洲脸上挂不住了,声音就能听出来。
他主动挂了视频。
他们打牌打到下午四点多,贺延洲还没回来。
后来,贺家的阿姨上楼跟关茹说,“贺太太,娄女士来了,先生让您下去呢。”
关茹本来满面春风的脸,马上就垮了下来。
这让温瑾感觉很奇怪。
温瑾猜“娄女士”应该就是娄荔文,毕竟姓娄的人不多。
太太们散了牌局,温瑾和关茹下了楼。
娄荔文坐在沙发上,她身后跟着个阿姨,那个阿姨抱着孩子,应该是祝照远。
“贺太太。”娄荔文站起来,跟关茹打招呼。
温瑾也叫了娄荔文一声“娄阿姨”。
关茹拉着温瑾坐到了沙发上,口气不善地说到,“刚生的?”
娄荔文讪讪地笑笑,“贺太太真会开玩笑,这是我外甥他三姐的孩子,他三姐过世了,孩子他养着,他要来京市工作,不放心孩子,我也就带着孩子跟来了。”
关茹有些尖酸地说到,“你倒真是个好姨妈啊。”
娄荔文面色有些不自然,“毕竟才找到我外甥,这么多年亏欠他的,当然得补上了。”
“小娄晚上在这吃饭吧?”贺山一边抽烟一边说到,“你刚才说什么,你还有个外甥,干什么的?”
温瑾面色有些不自然,她也没想到,自己来了京市,竟然这么快就跟祝琰有了交集。
“哦,他在鹰潭医院神外科当医生。”娄荔文说到,“他今年在医院值班,没回禹城。”
“是么?”贺山说到,“那正好,晚上让她跟你来吃饭吧,省得单独开火了。”
贺山把烟蒂掐灭在了烟灰缸里,好像不经意地说到。
“贺总,这合适吗?”娄荔文偷偷看了看关茹的神色。
“不过多个人吃饭,有什么不可以。”贺山的神情,仿佛在说,这不过是一件大不了的事儿。
关茹压根没搭理娄荔文,好像对她很鄙夷,也很生气。
然后,关茹的手轻轻攥了一下坐在她旁边的温瑾的手,对着温瑾使眼色。
温瑾刚开始没明白关茹是什么意思,但是想到她对娄荔文的态度,温瑾觉得,关茹是不是不想让娄荔文和祝琰在这里吃饭的意思?
还有,温瑾不敢深想,是不是因为贺山和娄荔文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所以,关茹才看娄荔文不顺眼?
刚好温瑾也不想祝琰在这里吃饭。
多半她和祝琰的事情,公婆还不知道,万一今天晚上一接触,哪里说得不是地方,漏了陷,让公婆怎么看她?
想到此,温瑾攥了攥掌心,对贺山说到,“爸,今天晚上,我有点儿事儿想宣布,只对自己人,您看……”
贺山当然不会为难儿媳妇儿了,更何况这个儿媳妇儿是结婚后第一次上门。
他说,“好,就听温瑾的。要不然小娄,改天?”
“好的,贺总。”娄荔文说到。
关茹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下,还奖励性地拍了拍温瑾的手。
看起来,温瑾刚才做对了。
“那贺总,贺太太,给你们拜过年,我就先回去了。”娄荔文说到。
“好。”贺山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好像有什么目的没有达到。
这更坚定了温瑾“贺山和娄荔文之间有一腿”的想法。
毕竟贺山才五十几岁,长相非常沉稳俊朗,又超级有钱,有几个红颜知己也情有可原。
娄荔文走了不多时,贺延洲就回来了。
他坐到了温瑾的另外一边,点了一根烟。
温瑾的一边坐着关茹,另外一边坐着贺延洲。
温瑾一直探究地侧头盯着贺延洲。
贺延洲侧头,问她,“看什么?”
“打牌赢了?”温瑾手肘撑在沙发靠背上,手撑着头,虽然动作慵懒,却是审问的神情。
贺延洲突然想起来什么,他边抽烟边淡淡地说到,“唔,赢了。”
“奖品是什么?”温瑾又问。
贺延洲侧头看向温瑾,他眯着眼睛,一副深不见底的样子,“还没兑现。”
“准备什么时候兑现?”温瑾有些恨恨地问。
“可能过几天。”他接着温瑾的话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