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总经理，你好。”
面对方亭序的友好，孙茅显得有些腼腆，赶紧摆手不好意思笑道：“不敢不敢，在方总面前我这个总经理实在是言过其实，说实话，我是靠着那点裙带关系才混到现在，不像方总这般年轻有为。”
“看来你对我有些了解。”
方亭序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恭维而沾沾自喜，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孙茅都怀疑对方是否真的听到自己的话。
“那是，我对方总神仰许久，兰亭公司能发展到现在，可谓是方总一手创建，别说是神州，放眼整个世界，能够在方总这个岁数达到方总此等成就的也是屈指可数，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孙茅侃侃而谈，一张嘴说个不停，从哈滨市的香菇酱到燕京的服装，从香江股市到羊城市房地产，一样不落说了个遍，嘴皮发干，足足五分钟后这才停下，满脸希冀的等待回应。
“孙总经理，我看我们还是跳过这些无聊的废话吧，我的优秀不用你在这里重复，还是直奔主题比较好。”
方亭序声音风轻云淡，却让孙茅愣了几秒。
这跟自己想的有点不一样啊。
神州人讲究含蓄内敛，初次见面不是应该互相吹捧半天再步入正题吗？
我已经夸了你好半天，接下来你应该夸我才对吧？
就算你不了解我，那些套话总会说吧！
面对方亭序深邃如海底的眼神，孙茅反应快速，一连串的吐槽在脑海飞速闪过，脸上的凝固在顷刻间消失殆尽，当即笑道：“方总真是快人快语，不错，我这次来正是想和方总商讨某些事情。”
方亭序抬头望向天空，微眯双眼感受着黄浦江送来带有淡淡湿气的微风，孙茅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方亭序的回应，脸上闪过几分难以觉察的尴尬和怨毒，继续笑道：“严邵俊死亡的消息已经在圈内传开，想必方总也……”
“严邵俊死了？”方亭序突然发问，满脸无辜的样子让孙茅有点脑子发懵，片刻后这才反应过来。
玛德，差点被忽悠过去。
这小子简直跟泥鳅一样滑溜。
“方总，大家都是聪明人，装糊涂可不好。”
“我可不是装糊涂，关于这个人的死确实跟我没关系，对此我更是一无所知，如果孙总经理有什么线索的话还请早点告诉官方，尽快将凶手捉拿归案，我替严邵俊的家人谢谢你。”
听着方亭序大义凛然，正义十足的言辞，孙茅无言以对，更是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了新的认识。
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刚从学校步入社会，还未从课本上的教育走出来，身上还存在着很强的理想主义，正义感这种东西更是必不可少，可没想到方亭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短缺，简直是教科书般的应答。
“孙总经理，你到底有事没事？我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你破案，如果你觉得是我杀了严邵俊，那你大可以去举报我，否则就请你离开。”
“有事，当然有事，严邵俊一死，我们孙氏集团在尚海的生意也损失不少，你也知道，我们孙氏集团出身于脚盆鸡，受限于历史原因，很多神州人对我们都抱有敌意，因此我们需要一个中间人，不知方总对此有没有兴趣？”
“没有。”
方亭序似乎早就料到对方有此一问，回答的相当干脆。
“方总不要急着拒绝，不妨先听听我们的条件。”孙茅也不气馁，继续笑盈盈道：“我们孙氏集团在脚盆鸡历史悠久，发展前景优秀，现如今涉及到航运，股票，地产，旅游等多个领域，如果方总愿意成为我们的中间人，基于方总的聪慧和能力，我们孙氏集团将会每年给予……”
“老胡！”
胡玉田出现。
“方总，你考虑考虑，有我们孙氏集团在你背后，保证能让你的生意做大做强……唔唔唔……”还没说完，孙茅嘴巴瞬间被捂住，整个人像个小鸡仔一样被人拖到一旁，摔在地上。
刚站起来的孙茅气的满脸通红，他怎么也想不到，方亭序回应他的方式如此直接，甚至连一句套话都不愿意多说。
岂有此理。
向来走到哪都被人尊重的孙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方总，我知道严邵俊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如果你敢拒绝我们脚盆鸡帝国，那我们也不会对你气！”
孙茅刚说完，就看到方亭序在那个把自己拖到一旁的壮汉耳旁低于几句，紧接着对方冲自己走来。
孙茅还以为自己的威胁起到作用，当即挺直胸膛整理好西装朝方亭序一边走一边得意笑道：“神州有句老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方总乃是商界精英，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下一秒。
“砰！”
孙茅感觉自己肚子好像被汽车撞上，五脏六腑齐齐翻江倒海，一股根本无法用本能控制住的暖流直接从喉咙里冒出，“哇”的一声吐在地上。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整个人便又被胡玉田提溜到树旁，外人看似再正常不过的拍背，落在孙茅后背却像是被重锤砸到，疼的他说不出话，等再起身，鼻涕眼泪齐刷刷流出，丑态尽显，耳边传来低语。
“孙总经理，我们方总说了，这里是神州，地域辽阔，埋你全家都不成问题，以后说话多过过脑子，以后孙氏集团要是给我们方总使绊子，我们就认准你一个。”
胡玉田退后离开，孙茅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劲，望着不远处方亭序悠然的背影，浓浓的忌惮悄然遍布全身。
一阵微风吹过，孙茅感觉后背发凉，回想起刚才耳边那段充满杀气的语调，顿时懊恼万分。
这次失算了！
刚要起身离开，一道声音传来。
“你，就是你，随地呕吐，罚款5元。”
一戴着红袖套的大妈突然出现。
“我可是脚盆鸡孙氏集的总经理。”
“哦，小鬼子啊，那罚款10元！”
……
方亭序眼角余光瞥见孙茅交完罚款离开，冷笑几声。
这家伙还真是够积极，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自己。
“方总，要不要让天生和天养跟着这小子认认门，免得以后找不到地方？”胡玉田建议。
方亭序点点头，胡天生和胡天养二人立马来了精神，朝孙茅离开方向奔去。
“老胡，这次咱们算是惹了个麻烦，怕不怕？”方亭序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