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卓子强看着眼前的合同傻眼。
这也太快了吧，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呢？
方亭序笑道：“没错，就是这么快，我可以实话告诉你，目前公司缺人，尤其是从底层一步步走上来的管理人才，火锅店满打满算才有三年历史，这点时间根本不能积攒人才，所以我只能大胆启用像你一样的新人，至于你能否借此机会走到哪一步，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话说到这份上，卓子强俨然已经明白方亭序是“矮个子里挑将军”，虽说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正如方亭序所言，这何尝不是一种机会。
利索签字后，卓子强并未第一时间离开，在方亭序好奇的眼神下从怀中掏出个小本子，挤出一道腼腆笑容，道：“方总，我能不能耽误您一点时间，问几个问题？”
“你问吧。”
“如果您要是处在我这个位置的话，您会怎么做？”
方亭序忍不住笑出声。
这个卓子强还挺机灵，虽说这样询问有几分取巧之意思，可设身处地想想，没有人比自己更懂日后火锅店的发展，与其两眼一黑，茫无头绪，还不如趁早让自己把基调定下，就算失败也赖不着他。
看方亭序不说话，卓子强一张脸憋的通红。
人家方总给自己升职，自己却反过来询问老板，这着实有点搞笑。
“……方总，其实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方亭序招呼卓子强坐下：“别这么紧张，我知道你没有相关经验，萧规曹随看起来没有本事，恰恰确是最合适的办法，恰好我现在有时间，不妨跟你聊聊。”
卓子强惊喜万分，赶忙打开本子趴在桌上，像极了学校第一排听课的学生。
“雷战把火锅店的规模和名声做的不错，可以说基础很夯实，剩下的就是隐性服务等方面，你上台之后首先不要考虑利润问题，要打响海上捞口碑……”
简单几分钟，方亭序大体说了下规划，卓子强听的万分认真，起身冲方亭序鞠躬后这才离开。
方亭序笑笑。
或许这真是个可造之材。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方总。”
“是你啊乐山，进来坐，最近你的事情挺多，压力挺大，还撑得住吗？”
鲍乐山大大咧咧道：“方总说笑了，这点事算啥，我当年在大街上给人擦皮鞋比这艰苦得很，放心，我能撑得住。”
“李建和雷战的工作都交接好了吗？”
“都已交接完毕，不过您看看这个怎么处理。”
方亭序好奇接过文件，随意翻了翻，表情有些微妙。
这是一份财务报告。
如果这份报告没出错的话，雷战光是去年就从饭店昧下将近六十万。
鲍乐山看出方亭序心思，压低声音道：“这份报告绝对真实可靠，上面的每一笔款项去处都有迹可循，他雷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其实我早就派人盯着他收集证据，原本想着今年中旬公司对账的时候在跟您汇报，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要辞职，真不要脸！”
“你的意见呢？”
“依法严办。”鲍乐山斩钉截铁：“这可不是笔小钱，再说他这可是拿您当傻子玩，这种人何必再给他留余地，要么让他把这笔爱补上，要么咱们直接报官，足够让他牢底坐穿，身败名裂！”
“那李建呢？”
“没发现李建有这种行为，他这人心狠，但对这种事不感兴趣，而且我想李建也不需要干这种龌龊事，每年除了不菲的年薪和分红外，他私下还有不少财产，这点钱他还没放在眼里。”
鲍乐山忍不住追问：“方总，您不会是心软了吧，这完全没必要，公司可从来没亏待过他。”
“你看我像是心软的人吗？”方亭序笑着把报告扔给鲍乐山，命令：“去告诉雷战，要么把钱补上，要么公事公办，看在我和他是老相识的份上，我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处理。”
“好嘞。”
鲍乐山本就对雷战有钱后抛妻弃子之行为不爽，这下有机会当然不会放过，笑嘻嘻起身离开去给雷战打电话，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雷战那便秘的脸色。
办公室陷入安静，方亭序遗憾摇头。
人有时候变得也太快了点吧。
当初雷战找到自己想要一份工作的目的就是为了养活一家老小，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充满正义感，坚守本心的公安大队长，这才几年，才赚了区区百多万，就像是彻底变了个人一样。
这不禁让方亭序产生出一种毫无理由的内耗和内疚。
难道是自己的问题？
真是不可理喻。
方亭序脑子有点乱，干脆叫上胡玉田他们来到黄浦江边散散心。
水流平缓深邃，江面波光粼粼，钓鱼佬三三两两坐在江边悠哉悠哉的开始今天的垂钓，时不时还有成双成对的小年轻在江边散步聊天，偶尔害羞的笑几声，让身边的男生心花怒放。
一切显得是如此美好。
方亭序心情也随之放松不少，随便找块草坪躺下，享受阳光的照射，脑海中开始对接下来的事情展开规划。
严邵俊是孙氏集团在尚海的代言人，现在这位代言人已死，孙氏集团这些年投入的成本一夜之间化为泡影，尤其是在竞标土地的关键时期，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对方必不会善罢甘休。
寻仇倒不至于，双方又不是父子，孙氏集团没必要给严邵俊报仇，他们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另一个代言人，为他们摆平尚海这些人。
会找谁？
薛家？钟家？柳家？
这些都是实力较强的家族。
“站住！”
一道怒吼声传来，睁眼看去，胡玉田正拦住一个朝自己走来的中年人，表情严肃。
被拦下的中年人也不生气，笑嘻嘻冲方亭序招手打了个招呼，反倒是弄得方亭序有点懵。
自己认识他？
“方总，我是孙氏集团的人，咱们能不能聊聊？”
中年人的话让方亭序侧目。
说曹操，曹操到。
“老胡，让他过来。”
在经过胡玉田亲自搜身后，中年人这才来到方亭序身边，也不嫌地上脏，直接盘腿坐下，从始至终脸上笑容都没变化，友好的情绪都快从脸上溢出来。
“方总你好，鄙人孙俊，是孙氏集团在尚海的公司负责人，这是我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