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
方亭序不禁瞳孔放大一秒。
今天这院子还真够热闹的。
四个头发花白，已经是花甲之年的老教授正在指挥几个而立之年左右的男人切菜，和面，生火，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有说有笑，电视上还在播放着春晚重播。
听到门外有动静，周汉生抬头看看顿时笑道：“亭序，启兰，你们来了，老杨你看，你学生也来了。”
把老花镜摘下的杨老看清来人笑着起身上前：“雪峰你今天可迟到了，我还以为你连我这个老头子的面子也不给了呢。”
“老师您可真是折煞我了，我就是没舍得打车，坐公交来的。”
“你啊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想必有些人你也认识。”
学术圈就是个圈，能够有资格被教授当亲儿子那般培养的学生更是少之又少，而且在科研方面也没少互相讨论，因此白雪峰对现场的大多数人都有过交流，只有少数的三两人没打过交道。
但有教授在中间牵线搭桥，大家很快便熟络起来，没一会就开始谈论些科研内容，相当投入。
“这几个家伙，一聊起来什么都忘了。”杨老教授笑着看向方亭序，指了指和面盆。
方亭序秒懂。
卷起袖子和江启兰开始帮忙做饭。
“周老师，不是说有二十多个人吗？怎么就只来了13个？”
“剩下都已经有了安排，要么就是在相关单位待着不想挪地方，要么就已经接受了国外的聘请，准备过几天出国，能找到他们几个已经很不容易了。”
周汉生把切好的葱末倒进盆开始搅拌，旁边三个老教授也纷纷上前开始动手包饺子。
那些孩子们正讨论的火热，也没必要去打扰他们，万一能在讨论中迸发出火花呢。
“小方，能不能把这些孩子们留下，待会可就看你的了。”
“杨教授，他们可不是孩子，人家都已经结婚，估计连孩子都有了。”
“在我眼里，他们依然是孩子。”杨教授笑道：“那个白雪峰是我最好的学生，当初上大学的时候吃住都在我家，早就是我半个儿子，你可不能亏待他们。”
“放心吧教授，这些人都是宝贝，我供着他们都来不及，岂能亏待他们。”
“是啊老杨，你看看咱们现在的生活条件就知道，亭序不是那种人。”
很快，那边的讨论声越来越小，一个个赶紧过来帮忙。
他们可不觉得自己有多大面子能让亦师亦父的老师们忙活。
白雪峰看了眼方亭序笑道：“同学，你是来找周老师求教的吧，有什么问题不妨现在说出来，我们这些师哥师姐就能帮你解决。”
方亭序笑而不语。
看的白雪峰目瞪口呆。
什么意思？
不相信我？
酒足饭饱，在场的几个妇女同志主动起身收拾碗筷，然后大家集体来到书房坐下。
白雪峰没忍住问道：“杨老师，您说的方总到底还来不来？”
“是啊，我们饭都吃完了，他怎么还不到场？”
“不是会要给我们来个下马威吧，就像我们主任那样，每次开会总是姗姗来迟，搞的好像他有多重要一样，其实总是对着稿子念一堆废话，浪费时间。”
“要不您打个电话问问？”
周汉生几位老教授互视一眼，笑着冲方亭序点点头。
方亭序起身来到书桌前，顿时引来所有人目光。
“各位，大家好，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方亭序，兰亭服装公司老板，也就是今天要和你们见面的那个人。”
“什么？”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杨老师，这是真的吗？”
“小同志赶紧下来，这不能开玩笑，我们可没时间陪你胡闹啊。”
议论声纷纷响起，大家对方亭序的自我介绍完全没有理解，在他们眼中，做生意和搞科研其实有几分相似之处，起码都要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能成为兰亭公司的老板，身价上千万。
怎么说也应该是个三十到四十岁的中年人。
可方亭序呢？
看样子才二十出头，如此年轻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是老板呢？
方亭序轻轻挥手，江启兰起身开始给众人发放早就准备好的资料，上面包含且不限于各种报道，工商证明，企业证明等等，再加上周老教授等四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点头承认。
这才让他们接受。
端起茶杯使劲灌了一口后，这些科研人员缓缓平复心情，质疑声也越来越小。
他们的老师都是科研界，经济界，法律界的老前辈，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可当他们把目光挪到方亭序身上时，还是有几分强烈的割裂感。
太不可思议了！
方亭序见大家安静下来，这才继续道。
“各位，首先感谢大家能来到这里，我能和各位见面也深感荣幸，知道大家时间宝贵，所以我就直奔主题，今天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够加入到我的公司。”
“你要我们跟着你去做服装？”有人发问。
“当然不是，我看过大家的资料，各位都是行业内的翘楚，有研究发动机的，有研究材料的，有研究数字焊接的，像你们这样的人才来做衣服实在是暴殄天物，因此我特地注册了一家科技公司，诚邀大家加入，我保证你们会在公司可以尽情的发展自己所长，深入自己的领域，干出一番成就来。”
“你这是打算让我们下海？”
“理解的非常准确，就是下海。”
众人一时间有些沉默。
虽说他们现在的生活确实困难，可好歹也是国家单位里的人，这可是铁饭碗，现如今方亭序让他们抛弃铁饭碗辞职下海，这事怎么听都有点玄幻不可信。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份勇气。
大家互相看看，都想看看别人会如何抉择。
他们都是聪明人，一个个智商高的很，把脑仁抠出来上秤都比普通人重二两，在此之前已经预料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可当这个选择题真正摆在他们面前，又有些犹豫不决。
白雪峰回头看了眼杨老师见杨老师冲他点头，这才大胆道：“方……方总，加入你的公司有什么待遇？”
他本身就是为了待遇而来，至于能不能抱着铁饭碗，倒是其次。
他现在就抱着铁饭碗，可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