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菏不明白这是何意。

    皇宫说是大,可光是宫婢就几千人,人多口杂,消息传的也快。

    她还以为,媱纾是生了今日刚刚册封了个杨御女的气。

    她只好应下:“奴婢遵命。”

    -

    一直到天色渐晚,萧叙澜才来了玉照宫。

    前脚刚迈进去,池菏便急匆匆的从内殿走了出来,拦在了他的面前。

    “陛下,昭仪现下已经睡下了。”

    这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谁会睡这么早?

    “她今日这么早就睡下了?”

    “是,昭仪说今日心情不佳,身子也不爽利。她睡下前特意嘱咐奴婢,请陛下回璟煦宫或是去……栖凤宫。”

    池菏越说声音越小。

    萧叙澜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语气不容拒绝:“朕进去看看她。”

    池菏还想继续硬着头皮拦他的时候,被苏元德及时叫住:“池菏,你在殿外候着就成了,轮得到你多嘴?”

    他一边说,一边给她使眼色。

    萧叙澜今日本就心情不佳,千万不要在这时候往枪口上撞。

    池菏赶忙闭了嘴,和苏元德一起候在了殿外。

    寝殿中留了几盏烛台,灯光微弱。

    萧叙澜推门进入后,眼神便下意识的投向床上的那抹身影。

    即使隔着帐幔,他也能瞧见媱纾听见开门声后,裹着被子快速转了个身。

    他走过去,抬手掀开了白色的纱帐。

    还未开口,目光先落在了她枕边放着的一张手帕上。

    白色的帕子上洇出几块斑驳的湿润。

    一看便是用来擦过眼泪的。

    他眉心紧蹙起,又将目光转到了媱纾身上。

    她背对着她,大半张脸都裹进了锦被中,只露出了一双紧闭的眼睛。

    眼尾还沾着湿润,就连长睫也被打湿,泛着水汽。

    萧叙澜瞧见她这模样,心里那点的不痛快,顿时消散开了。

    反倒是又堵住了一口气。

    不上不下的卡在胸腔,似乎都影响了他的呼吸。

    他从袖中取出了自己干净的帕子,弯下腰轻轻去擦她眼尾的泪水。

    媱纾忽然睁开了眼睛,猛地侧过头,惊慌失措的看向了他。

    一开口便是委屈的声音:“陛下……”

    他脸色绷着:“偷偷哭什么?”

    她坐起身,垂下眼帘,遮住了哭的发红的眼睛:“……臣妾没哭。”

    萧叙澜视线落在了枕边的那张帕子上:“帕子湿成这样了还说没哭?”

    她咬着唇,不说话。

    可泪珠还是不断的滑落。

    “今日皇后可是为难你了?还是跟你说了什么?”

    他拿着帕子,轻轻在她细腻冷白的脸颊上擦拭着滚落的泪珠子。

    媱纾摇摇头,“杨御女是皇后娘娘的表妹,还有家世。臣妾今日见到她后,又觉得她美貌非凡。臣妾只是害怕……”

    她现下不准备太过直白的和皇后拉仇恨。

    先狠狠戳他的心窝子才是重要的。

    要让他感觉到,她在完完全全的“依赖他”。

    把怜悯赚足了。

    他将她捞到了自己的怀中,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这才问:“怕什么?”

    媱纾抬起雾蒙蒙的水眸看他:“怕陛下会厌弃臣妾……”

    她用手环住了他的腰身,身子紧贴在他的胸膛。

    “上次朕怎么跟你说的?”

    她嘴硬:“陛下是天子,臣妾不敢奢求。”

    “你如今这患得患失的模样,还说自己不敢奢求?如今都快对朕予取予求了。”萧叙澜语气里听不出责怪。

    媱纾微微扬起脖颈,将侧脸枕在他的肩上,乖巧的惹人心疼:“臣妾予取予求的前提,也得是陛下愿意。陛下若是不愿意,臣妾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