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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元德等在殿门外,不出所料,萧叙澜从寝殿出来后,脸色比刚刚更难看了。
这周遭的气压也跟着低了下来。
他不说话,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一直等出了满月宫,才传来他的吩咐:“这几日安排人严加看守满月宫,不准任何人出入。”
“是,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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媱纾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整日。
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沐浴时,萧叙澜刚好回来了。
她想继续装睡,却被他一眼识破了。
“醒了还装?”
她醒了后便还是被那种难言的滋味裹挟着,见他已经看出来了,她也不装了。
直接坐起身,开口便是:“臣妾要去沐浴。”
他掀开床幔走到了床边,这次没有拦着她,淡声应下:“嗯。”
她还没站起身,便被他弯腰横抱了起来。
“朕帮你洗。”
媱纾心如死灰。
只能被他抱着去沐浴了。
好在,这次就只是沐浴,他什么也没做。
微弱的月光漫过了菱形窗格,与昏黄的烛台一起照亮了寝殿,淡淡的微光透过飘摇的床幔洇在榻上。
媱纾合衣缩在萧叙澜的怀中,犹犹豫豫的问他:“陛下是想让臣妾有……子嗣吗?”
萧叙澜本能的反问:“你不想?”
“不是……”她声音很小。
“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他瞧出她是心里藏着事。
“臣妾今日听说了瑾昭容的事情,后宫如此多的妃嫔,臣妾……很害怕。”
如今是个示弱的好机会。
能多得来几分怜惜,便要通通得来。
之后若是真的怀了孕,有他的庇护,有人想害她也会更难得手。
“不必怕,朕自会护你周全。”
萧叙澜倒是想过这件事。
大不了到时就让她再回璟煦宫,他亲自看护着她。
媱纾目光似乎有星点水意,半是惆怅半是依恋:“可陛下为什么不护着瑾昭容?”
他凛眸,抓着她的手的掌心微微收紧,声音也凉了下来:“你看不出来朕对你的心思?”
“宫中年年都有新人,臣妾怎么知道陛下会不会喜欢上其他人?臣妾日后真有了身孕,陛下身边再有了新人,那臣妾会不会是下一个瑾昭容……”
若是放在往常,萧叙澜定然会觉得她这话逾矩了。
可如今,他只能听出她话里隐藏着的委屈。
他回答的认真又笃定:“不会有那一天,宫中有一个瑾昭容就够了,你安安心心做你自己就行了。”
媱纾语气狭促,又带着丝丝缕缕的卑怯:“臣妾和其他的妃嫔不一样,臣妾身后没有家族,就连家人也远在千里之外,这偌大的皇宫,臣妾能依靠的只有陛下……”
她说完,偏头对上他的眼睛。
蝶翼般的长睫下,眼波中情绪复杂,“陛下能让臣妾一直依赖下去吗?”
萧叙澜看她如此卑微的模样,也想明白了她从前屡屡拒绝自己的原因了。
说来说去,还是不敢将真心托付给他。
他臂弯收紧,将她圈的更紧了一些:“嗯,君无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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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
媱纾从栖凤宫请安后便直接回了玉照宫。
她如今又抬高了位份,伺候的宫婢和太监又多调来了几个人。
她与他们只打了个照面,便回了殿中。
今日的栖凤宫气氛太过沉闷,一屋子的妃嫔见到她后,脸色都不好看,也就皇后能勉强笑出来。
媱纾不在乎她们怎么看自己。
她反正是准备看她们的好戏。
接下来就看周娴静和皇后该如何给那晚的闹剧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