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眼神不动声色的自媱纾身上滑过。
媱纾只当没看见,垂目看着手中的帕子,姿态闲适。
皇后云淡风轻的看她:“琼顺仪,凡事都要讲证据,有些话是不是该说的,你心中应当有数。”
“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若不是亲眼所见,自然不会乱说话的。”
苏宝林也适时出来附和:“昨日臣妾也瞧见了呢。”
两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在了媱纾身上。
如今她已经是所有妃嫔的对手。
能抓住机会针对她,所有人都不会轻易放手。
媱纾只当瞧不见她们的目光,抓住这个机会,看向身后候着的池菏,让她将昨日萧叙澜抄写的宫规递给了皇后。
众人疑惑的看着池菏,不知道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等交到皇后手中后,媱纾才开口:
“娘娘,昨日臣妾急着去长安殿伴驾,忘记给瑾昭容行礼了,瑾昭容惩罚臣妾抄写了一遍宫规。臣妾已经将宫规抄写完毕,今日特意交到娘娘手中,臣妾以后绝不再犯这种错。”
反正昨日琼顺仪和苏宝林已经瞧见她和瑾昭容起了小小的冲突。
也不必刻意隐瞒了。
皇后轻笑着,象征性的展开纸张看了看。
“韫婉仪这字写的……”
敷衍的夸奖在看清楚纸上的笔迹后,戛然而止。
媱纾扶了下耳侧的步摇,轻轻挑着眉,默不作声。
皇后眼神由刚刚的平淡转为不可控制的凉薄。
她自然是认得萧叙澜的笔迹的。
只是一眼她便认出了这铁画银钩的字体。
皇后话说到一半忽然不说了。
妃嫔们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她,一个一个的都在等着她开口。
她们只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份宫规是萧叙澜抄写的。
“娘娘,是臣妾抄写的不好吗?”
媱纾嘴角带笑,神情泰然自若,轻眨着那双莹润的眸子,眸底却藏着挑衅。
她就是在挑衅皇后。
她如今稳稳的坐在台下看她们唱戏,只等着她们闹到两败俱伤,她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怎么行?
这出戏如此热闹,皇后必然也得上台来一起演。
皇后强压下眼底的那一丝阴狠:“韫婉仪这字得了几分陛下的真传,想来是陛下亲自教过你。”
媱纾大大方方的承认:“毕竟常伴圣驾,陛下偶尔兴致来了,倒是也会教一教臣妾。”
皇后的一句话,惹了一屋子妃嫔的不痛快。
殿中的这些妃嫔,有几个被萧叙澜手把手教过什么?
媱纾这恩宠,可是独属一份。
若是她们知道了,这宫规根本就不是媱纾抄写的,还不知道会是何种嫉妒的心思。
媱纾回了玉照宫。
一连多日,窗边的花瓶中都插着玉丁香。
她还是没有声张。
池菏又偷偷摸摸的端着避子汤走了进来。
“娘娘,药好了。”
媱纾接了过来。
还是一如往常,一口没喝,全部倒进了殿中的一个花盆中。
“可有人看见了?”等她倒完才问池菏。
“没有。不过奴婢按娘娘所说,今日特意在药罐中留了些药渣。”
媱纾点点头:“嗯,那就好。以后再熬药的时候,谨慎几日便疏漏几日,不要太刻意。”
池菏不明白媱纾是在打什么主意。
可她如今是自己的主子,她只要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必然是要听话照做的。
“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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媱纾下午继续去了太后的宫中。
等她晚上回来后,李尤传了萧叙澜的话,“娘娘,陛下今晚让您去璟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