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然觉得他对她做了什么肮脏事。
他用指尖勾去她眼尾的泪水,又自作自受的声音软了几分:“好了,别哭了。朕没对你做什么。”
媱纾不想说话。
因为她不相信。
萧叙澜见她沉默不语的,又悠悠的问:“怎么?非得朕真对你做了什么,你才能放心?”
看似随意,实则又带点警告。
媱纾终于肯开了口:“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她没回答,而是委屈巴巴的转移了话题:“陛下,您知道是谁推奴婢落水的吗?”
“朕今日让人抓到了推你入水的宫婢,是宜美人宫中的人。”
萧叙澜说了实话,却没对媱纾说宜美人是被人推出来做挡箭牌了。
在他眼中,媱纾太过单纯,知道了太多的阴谋,反而会对她不利。
他也不想看她担惊受怕。
倒不如让她少知道一些。
媱纾表情并不意外,只是轻点了下头。
“怎么了?”
萧叙澜看出她的不对劲,神色复杂的问道。
她咬了下唇,微微垂下眼帘,“奴婢被推下水的时候,那宫婢就说了自己是宜美人派来的……”
“朕已经处罚了宜美人。”
媱纾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
萧叙澜将她的反应收在眼底,“她品行不端,朕定然会处罚她,你怕什么?怕朕包庇她?”
她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只能从床榻上起了身,直接跪在了地上,话语里是掩不住的窃喜:“谢陛下为奴婢讨回公道。”
瑾昭容和周娴静没留下证据,萧叙澜必然不会处罚她们。
如今能借着处罚了宜美人来惩一儆众,媱纾已经满足。
她也不打算借着他的手来对付瑾昭容和周娴静。
等到日后她进了后宫,能和她们势均力敌后,新仇旧账,都要一笔笔的算回来。
现下,正好也能让萧叙澜以为她感动极了。
萧叙澜刚刚被后宫乌烟瘴气的这些事情惹上了一身的阴霾,在这会儿瞧见她还算有点良心后,那层阴霾也挥散了不少。
“起来吧。她害你险些丢了性命,朕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媱纾站起身,作势要走,她还是不能留在他的寝殿中。
照这个趋势,他今晚是想让她在这里过夜。
她不相信他会什么都不对自己做。
她后退了几步:“那奴婢就先退下了,明日一早奴婢再来伺候陛下。”
萧叙澜脸上的阴霾又重新聚起,他锁着她,眼神晦暗,但什么话也没说。
媱纾见状,便大着胆子直接退了出去。
如今他已经开始对她有了耐心。
他看不惯她的行为,也不会真的对她如何。
她直接出了寝殿。
萧叙澜就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也没有阻拦。
媱纾心惊胆战的出了寝殿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冲过来将她抓回去。
-
寝殿中的萧叙澜等她出去后凌厉的脸上勾出一个极为难看的冷笑。
他最近就是对她太放纵了,如今没得他的准许,就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忽视他了。
他果然不能对她太好。
-
翌日。
媱纾一早进去伺候的时候,萧叙澜的脸色像是浸染了墨汁。
她不敢再惹他,老老实实的给他换好朝服后,便退到了一旁。
“昨晚睡的好吗?”
媱纾正盯着地面,头顶上面忽然传来了他意味深长的声音。
她吞吞吐吐的回答:“回陛下,奴婢睡的……挺好的。”
萧叙澜轻嗤了一声,没再说别的,先去了太极殿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