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媱纾并未受伤,而且因着她的身份,若是处置了宜美人的话,到时被非议的只会是媱纾。

    这一次媱纾落水,宜美人是被人拉来当垫背的了。

    萧叙澜又瞥了眼谢允,轻描淡写的下了命令:“把她拖下去,杖毙。”

    谢允倒吸了一口凉气。

    却不敢对他下的命令发出质疑,迈步走向了青云。

    “陛下,求您饶奴婢一命!奴婢也是受了宜美人的胁迫!”青云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惊扰了沉闷的夜晚。

    谢允怕这声音更惹萧叙澜心烦,大步走到青云身边后,将她一掌拍晕了过去。

    萧叙澜眸光冷冽无波。

    冷漠的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给了青云机会,可她一点儿也不珍惜。嘴上求着他饶她一命,可听到自己要被杖毙后,却还是不说真话。

    以为几句哀求,就能唤出他的怜悯心?

    -

    宜美人很快便被带了过来。

    她今日瞧着青云忽然被带走便察觉到是出了事情。

    又听说了媱纾落了水,心里更加不安。

    进了殿后,她强压着心中的慌乱,先给萧叙澜行了礼。

    萧叙澜手臂支在案台上,单手扶额,根本都懒得去多看一眼宜美人。

    “前些日子在围场时,是你安排人要污了媱纾的清白?”

    他没提这次的媱纾落水的事情。

    这话问的宜美人猝不及防。

    她怎么都没想到,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他又会重提。

    “陛下,臣妾没有做过。”宜美人焦急的跪在了地上,神色慌乱又无辜。

    萧叙澜已经懒得再听她狡辩。

    既然有人存心要拿她垫背,那他就遂了她们的意。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罚了宜美人上次在围场的恶行。

    也看看拉她垫背的人,会不会因为沾沾自喜,露出狐狸尾巴来。

    “苏元德。”他对着门外喊道。

    “陛下,奴婢在。”苏元德进了殿中。

    “传朕的旨意,宜美人品行不端,陷害无辜,扰乱宫闱安宁。即日起降为御女,责令闭门思过三月,以示警惩。”

    宜美人呆愣在原地。

    以至于都忘记了求情。

    怎么好端端的会变成这样?

    等她再回过神的时候,萧叙澜已经起身走出了殿。

    “陛下!”宜美人对着他的背影大喊着,正要爬起来去追上他,却被苏元德一个闪身挡住了:“宜御女,您该回去闭门思过了。”

    -

    鎏金兽首香炉里,暖烟流淌。

    丝丝缕缕的清新中带着苦涩的味道钻入了媱纾的鼻息。

    她有些乏力的睁开了发沉的眼皮,上方的床幔既熟悉又陌生。

    缓了缓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萧叙澜的龙榻上。

    媱纾有些吃力的坐起身,就瞧见了远处正坐在软榻上的萧叙澜刚好抬眸看了过来。

    她惊慌的想要从床榻上起身。

    刚刚坐起来,萧叙澜就已经走了过来,人还未走到她跟前,便先开了口:“急着起来做什么?朕的榻上有刺不成?”

    媱纾揉着还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唯唯诺诺的解释:“奴婢只是觉得这不太合规矩。”

    萧叙澜轻嗤一声,腔调讥讽:“你在这张龙榻上做过几件合规矩的事情?”

    “……”

    不都是他逼着她做的?

    他没再拿话为难她,而是直接坐在了床榻边,将她又按回了床上。

    “好好躺着,璟煦宫又不缺你一个伺候的人。”

    媱纾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里衣……已经被换了。

    她心里清楚,应当是萧叙澜给她换的。

    却以为他只给她换了湿透的衣裙,根本没想过他还帮她沐浴了。

    她还是故意吞吞吐吐的问了一句:“陛下,奴婢的衣裳是……宫中的其他宫婢换的吗?”

    他眉梢轻抬,语气里藏着暧昧:“自然不是,是朕亲手给你换的。”

    媱纾咬着唇,垂下了头。

    “上一次不是都看过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

    媱纾不想回忆上次在这张龙榻上发生的事情,干脆大着胆子背过了身去。

    可身后又传来了他拖着尾音的声音:“朕还亲自帮你沐浴了。”

    她听完后,猛地回过身,正好对上萧叙澜那双玩味的双眸。

    媱纾的耳根如火烧般,倏地发起了热。

    萧叙澜却不依不饶,继续轻佻的开口:“朕还是喜欢你昏迷时的模样,乖巧十足。朕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她眼眶酝酿起湿润,晶莹的眸中满是委屈。

    他这人如此人面兽心,不会趁着她昏迷的时候,真对她做了什么吧?

    若是真做了什么,那依着他的风格,必然是些龌龊事。

    媱纾越想越觉得鼻头发酸,轻眨了下眼睛,泪也不受控制的自眼角滑落。

    萧叙澜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便能将她吓哭。

    他又有些后悔。

    不该这么说的。

    她心里一直拿他当禽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