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苒玉守夜,她搬着个小凳子靠坐在脚榻边,

    榻上的阿知正在看话本,这是今日殿中省那边刚送过来的,

    名字起得俗,叫冷面摄政王强制爱,

    但偏偏阿知是个俗人,她就喜欢看这些,那些讲大道理的书,她是一段也看不下去。

    自家娘娘看话本子时不时就乐呵呵轻笑,苒玉纠结得很,要不要开口,

    她最终还是从小凳子上起来,脸色凝重地跪在了阿知榻前,

    她动作突然,阿知丢下手里的话本子,侧身望向她,

    “苒玉,你这是做什么?”

    苒玉望着阿知紧皱眉头,犹豫道,“娘娘,奴婢想起,那日在您之后还有人看过那串南红玛瑙。”

    苒玉话一说完,阿知面色冷了下来,沉声问:“那人是谁?”

    既然苒玉现在能说出来,那就证明她知道是谁。

    苒玉低声道:“是绿莜。”

    那日她陪着娘娘去玉宁宫,娘娘看过之后就一直是她保管。

    临出去的时候苒玉突然肚子不适,这时候看到绿莜从娘娘房里出来,她就将盒子暂时交由了绿莜保管。

    昨天娘娘问起的时候苒玉一时没想起这茬,

    再加上她心里也是觉得,她和绿莜同来却非阁,

    绿莜素来做事稳妥,伺候娘娘也是尽心尽力,所以就没把人往那方面怀疑。

    可今天白天绿莜那一闪而过的异样表情却是让她记在了心里。

    苒玉这才决定把事情说出来。

    阿知听罢,冷着小脸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她才低声道:“去把小寿子叫进来。”

    苒玉低声应是,赶紧出去叫小寿子。

    阿知从榻上坐起来,她再看手边的话本子已经完全没有了兴致。

    如果真是苒玉说得这样,那绿莜做件事的嫌疑就极大,

    可是,为什么呢?

    阿知百思不解,

    绿莜来她身边这么,做事一直并无不妥,

    阿知从没有怀疑过她,

    如果真是绿莜背叛了自己,

    一颗这么深得自己信任的好棋子,要是就这样用掉,这幕后之人未免也太蠢了。

    先不说这次皇上没有怪罪下来,退一步说,皇上就算是怪罪下来,就这么一件事也不足以把她怎么着,

    顶多是失宠一段时间,对于阿知而言实在算不得上什么。

    绿莜这么好的棋子应该用在更关键的时候才对。

    小寿子来得很快,苒玉在门口没有进来,殿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阿知也不废话,轻声道:“查查绿莜。”

    话音刚落,又一转,“不仅是绿莜,本宫要你好好查查这披香殿上上下下,但凡是有异心的都报上来。”

    小寿子神情严肃凝重,低声应了是,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小寿子动作很快,第二日阿知从坤宁宫刚请安回来,他就过来了。

    “娘娘,找到割断素绳的人了。”

    小寿子以前在杨公公手下的时候就是个得脸的,

    只是他负责的那些事都是些腌臜事,每次去见杨公公的时候都得避着人,

    所以淳贵嫔不认识他,

    但他却是早就见过淳贵嫔,

    是以,前段时间杨公公问他可愿意来披香殿,他毫不犹豫就点头答应过来了。

    小寿子清楚杨公公让他来淳贵嫔身边的目的,所以早就来披香殿的第一天他就一直暗中留意着这披香殿大大小小的宫人。

    不说将每个人摸得清清楚楚,但也是大差不差。

    只是,这些事情娘娘不问,他自然也不敢贸然凑上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