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在旁边唉声叹气。
“王爷的腿是保住了,不用切断保命,但往后……只怕要不良于行了。”
“听说晋南有一位专治骨科的大夫,对这些腿伤之症,有自己的独门阵法,倒是能再看顾一二。”
“老夫技术有限,只能这样了。”
这大夫是玄翼私军里养着的军医,是从太医院退下来的老院长。一手针灸术,疗死人生白骨,在京中极有名望。
玄翼凤眸微抬,认清说话之人是谁后,薄唇也抿了起来。
所以,他的腿不行了?
玄翼没有太多情绪起伏。
抬眸问旁边的副将,“本王昏迷之后,你们又找了吗?”
副将苦着脸,委屈道,“回王爷,属下怎敢懈怠!那一片莫说掘地三尺了,都翻了快一丈了,还是没有找到云姑娘的踪迹!”
“王爷,你说云姑娘会不会……”
一直蹲在角落里不敢吱声的王府内卫,终于来到自己的主场了,双眼一亮,连爬带滚地冲到玄翼面前,大声道,“王爷,京中有云姑娘的消息!”
迎着玄翼惊愕的眼神,他嘴皮子上下一张,几句话将柳叶送来的消息全抖落出来。
临了,唾骂那林从鹤一句。
“这林三爷声名在外,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任由青,楼女子作践自己的……”
正说着,感觉脖颈处闪过一道凉意。
打了个哆嗦,抬头对上玄翼欲要杀人的眸子时,立刻萎了下来,忙转了话音。
“王爷一定要为云姑娘出了这口恶气啊!”
“雪地车马难行,越往京郊雪越大,一匹孤马跑不了多远的。”
“想来云姑娘的位置,就在官道附近。”
“要么在哪个密,林里,要么被附近的村民给救了……不过这个希望不大,毕竟这么大的雪,天寒地冻的,很少有人外出。”
一个内卫都能猜到的事,玄翼如何不知?
比起在寒山寺尸骨无存的可能,絮儿骑着马儿失踪在官道附近,这是一个好消息!
他立刻起身,准备亲自带兵寻人。
可身子还未直起来,尖锐的,似乎要贯穿灵魂的痛,从那条断腿之上涌出来,疼的他逼出一身冷汗了。
这样的伤势,别说是骑马了,就是躺在马车上都难以出行!
玄翼阴恻恻地眸光看向那军医,带着凛然和质问,“有没有办法……”
军医快哭了,“王爷,您也不能为了寻人,真把这条腿给锯了啊!”
……
七日,一晃而过。
大雪封山封路,官道上皆结了冰霜,车马难行。
在扶沟村的日子,虽然安逸平和,但云清絮却难掩心头的担忧。
寒山寺的消息,大概已传回京中了吧。
她数日未归,兄长不知急成了什么样。
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道路,大雪漫漫,她根本无法回京,李家父母更不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不仅如此,雪下的太大太久了,扶沟村还好,再往南一点的乡镇,房屋都压塌了,许多流民聚集在一起,乱象迭生,很不安稳。
各家各户更是紧锁门庭,绝不外出。
直到昨日,里正过来问询,说是隔壁村子进京有急事,组织了十几个村民,步行前往京城,大概要走一天的时间,问问这边有什么要捎带的没。
云清絮急忙写了报平安的信件,又封了十两银子给里正,眼巴巴看着那群人在半人高的雪天里,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向京城,她才松了口气。
只盼兄长见信之后,能免去些焦虑。
李渊见云清絮闷闷不乐的样子,提着一个木桶,一张网兜,并两个短斧走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