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要让他赏她一碗避子汤,怪不得每次见他如避蛇蝎,怪不得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冷漠和恨意。

    谁经历过那样的梦境和人生,会选择原谅?

    不当场杀了他都算好的了!

    玄翼像被人施了咒法一样,定在原地,浑身僵硬,血液冰凉。

    甚至不敢抬眼看云清絮。

    直到,她清冷的声音,将他唤醒。

    “摄政王若是不打算带我进去,那就自便吧。”

    “我自己也可以进去。”

    兄长神神秘秘地进了这越秀楼,她必然要跟过去的。

    只是越秀楼不收留独身的女子,她尚需回府换一身兄长的衣服。

    来来回回耗费些时间罢了。

    云清絮眼神落在玄翼牵来的那匹马上,有些意动。

    因为前世的阴影,她从前,对马儿避之不及。

    可自从上回跟姜叙白同乘马儿进宫之后,她发现这马背也没有她想象的那般难骑。

    今夜……

    “本王带你进去。”

    玄翼不等她说完,立刻应下。

    百年越秀,果然名不虚传。

    扮作玄翼的婢女,跟在玄翼身后,云清絮一进去,便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撼到。

    在外看,这越秀楼虽比旁的楼阁高大宽敞些,但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内,算不上豪奢。

    可真进了越秀楼内,才知别有洞天。

    越秀楼内,中央悬空,站在一层能直接看到五层那用岩彩绘满各色星辰的穹顶。

    穹顶之下,无数绸带与花幔如瀑布一般,从顶端散落垂下,仿若天女散花。

    一层到五层的走廊,皆是环形的,环绕着那中间的悬空的花海,透过花海,可以看到位于一层的宽阔花台上,一群披着粉色薄纱的少女,在乐师的伴奏下,扭着纤细的腰肢。

    人们或是站在那环形栏杆旁,看着那娇媚的舞姿,时不时花银子从婢女的盘子中,买一株鲜花投坠下去,或是坐在那茶台前,吟诗对酒,好不风流。

    云清絮眼都看直了。

    玩玩不曾想到,男子的世界,如此丰富多彩。

    这样的地方……怪不得兄长沉,沦,夜不归宿了。

    云清絮眼底闪过一抹黯然神伤。

    直到那接待的风姿绰约的掌柜走过来,为云清絮二人介绍。

    “一层的位置,百两银子一夜。”

    “二层三百两,三层五百两……五层……”

    玄翼从腰中解下一个紫金的玉佩,递给了那掌柜。

    玉佩之上,一个令字,赫然瞩目。

    掌柜话音立刻止住,瞳孔微缩。

    她日夜伺候着这些达官贵人,自然练了一双好眼力,稀罕的东西也皆都见过。

    眼前这牌子,是京中禁军总令的令牌。

    持此令牌,可调遣京城内所有兵马!

    别说是来她这越秀楼待一夜了,就是一言不合将她这越秀楼放火烧了,她都不敢说一个不字!

    眼前男子,究竟是何等身份!

    掌柜压下心头的那抹惊骇,急忙将那令牌推回,“贵上门,我越秀楼蓬荜生辉,哪里用银子!”

    “芙蓉——”

    她唤来自己最得力的助手,给她使了一个慎重的眼神,“将这位贵和他的……”

    眼神落在云清絮身上,话音哽住。

    说是婢女吧,这样绝色的婢女虽少见,却也不是没有。

    可哪家主子,会将那般貂裘大氅给婢女穿上,自己受冻?

    而且言语之间,都以这婢女为主。

    可若不是婢女,带着来这种地方……

    “这两位带到天字一号房中。”

    “好食好酒招待着,再让绿芜那丫头抱着琵琶过去,务必让贵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