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敢如此嚣张!

    他真当陛下死了吗?

    而且……

    林婉如心头生出一种莫名的委屈来。

    她又没惹他!

    昨日也没碰他的手!

    等等……

    林婉如忽然想起一件事,面色陡然煞白。

    昨天……

    她是不是踩了云清絮那个小贱人的手?

    ……

    云府。

    云清絮盘点了家中还剩下的银子,取了五千两出来。

    既然要做生意,她又是一个女子,最好还是找个正经的铺子,盘下来或者租下来,以做长久之计。

    用那清凉的药膏抹了抹手上的伤口后,云清絮翻出压箱底的京城的地图来,顺着那纵横交错的街道,寻找合适的商铺位置。

    最后,勾了几圈,选定了几个人,流量偏大的地方,将地图折巴折巴,放到桌角。

    过些日子再出门买铺子吧。

    越到年底,铺子越便宜。

    长春侯府送来的那几间铺子,她不会要,也不会用。

    得抽时间劳烦林三爷送回去。

    还有她住着这一方院子……

    云清絮看着这温馨的小院,眼底闪过一抹不舍和留恋。

    等她赚了银子,一定要将这宅院作价从长春侯府手中买下。

    一个月后,云清絮身上的伤口已结痂脱落。

    给兄长和林从鹤各自绣的棉鞋也做好。

    棉鞋上的阵脚,虽不如那些江南绣娘那般精致,但胜在贴心,兄长的鞋尖绣了几笔浅淡的竹叶,林从鹤的棉鞋上绣的则是梅花。

    林三爷清逸自由,想必会喜欢这梅花。

    云清絮将鞋子放在匣中,自己则换上了防水的皮靴,披着斗篷,带好面纱。

    京中的雪消了很久,至今都没有全部融化。

    街道上虽然有人清扫,但走起路来,总是湿塌塌的。

    她要出门,最好还是换上皮靴。

    看着外头万里无云的晴空,云清絮又扫了一眼兄长紧闭的房门,心底空落落的。

    年关将至,兄长的案子因为京郊的雪灾被耽搁了,迟迟未决。

    兄长最近总是会在夜里外出,也不知忙碌些什么,她每回问时,都被兄长推拒,让她不要操心。

    昨儿,应该又是彻夜在外,如今,在房中补觉吧。

    兄长看她的眼神,仍如从前一般温和,亲昵。

    但行事作风,跟从前很不一样。

    她不知是好是坏,只能控制着不去多想,总归……兄长不会害她。

    云清絮捧起那装着林三爷鞋袜的匣子,递给了正在院中忙碌的柳叶。

    “柳叶,待会儿你给隔壁院子送过去。”

    “若他们有什么回礼,都不必收,知道吗?”

    柳叶双手在身上擦了擦,接着那匣子,低着头,掩去眼底的复杂之色。

    “是,小姐。”

    “我出去一趟,兄长若醒了,你记得让他喝些暖粥。”

    “好的,小姐。”

    云清絮不再多言,对她点了点头,抬步离开。

    知道柳叶身份后,她对柳叶就再也亲近不起来了。

    不会恨恼后者,但也不会和后者交心。

    平日相处时,就跟那些高门贵府里小姐对待婢女的样子一般。

    她从前觉得这样很不好,她又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怎能待人如此冷漠。

    可如今她才明白,有时候人的冷漠并不是因为高傲,而是对外界的伤害,竖起的防线。

    推开大门,街道上车马碌碌,人影匆匆。

    云清絮长叹一声,朝她看中的那家铺子走去。

    ……

    云清絮走后,柳叶急匆匆地进了自己的隔间。

    从柜子里翻出两对手缝的,跟匣子里一模一样的绣着梅花的鞋子,替换了匣子中的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