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都是表面的东西。”齐泽的声音还在继续......

    对沈谨言来说,温梨才是最主要的。

    所以他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阿梨的学校。

    刚放学的校门口人潮汹涌,他却一眼就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温梨一身粉白色的公主裙,披肩的长发用蝴蝶结扎起来,落日余晖照在她的身上,仿佛跌落人间的精灵。

    而他却是个连自由都没有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沈谨言眼底血红一片,可还是忍不住用目光去细细地描绘这个,离他越来越近的女孩。

    她来了......

    沈紧言喉咙发紧,呼吸下意识地放轻,就连浑身的血液流转仿佛都变得缓慢。

    一步,两步......四目——

    可他却在最后一刻临阵脱逃、骤然背过身去。

    一阵风从耳边刮过,他们相遇,又分别......

    那是他期待了整整三年的见面。

    沈谨言颓然地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心仿佛被凌迟一般,疼得他弯下了脊背。

    阿梨,阿梨......

    “言哥从来都是那副面瘫脸,仿佛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那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双眼通红,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仿佛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像个行尸走肉...”

    齐泽也问过沈谨言,你是不是喜欢温梨?

    当时的沈谨言第一次感到茫然。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生命里仅有的快乐和美好,都是阿梨给的。

    她是他贫瘠世界里开出来的一朵花,没有人不向往美好......

    所以是喜欢吗?

    沈谨言带着懵懂的感情,从14岁长成了17岁的少年。

    这漫长的三年里,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他陪着阿梨慢慢长大。

    看着她有了新的朋友,也牵起别人的手,有了新的承诺。

    他嫉妒得发狂,就像见不得光的怪物,觊觎着不属于自己的珍宝。

    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去重复她走过的路,回忆她生动的表情、可爱的动作,仿佛这样,他们就有了交集......

    齐泽发现不对劲,是在沈谨言17岁生日的时候。

    沈谨言指着他旁边的温梨,语气温柔:齐泽,她是阿梨!今天她来给我过生日。

    齐泽呆愣地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地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沈谨言疯了......

    齐泽开始跟着沈谨言。

    他看着沈谨言又一次偷偷目送温梨进校门后,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上去跟她打招呼啊?

    沈谨言眼色温柔,神情自若:我怕打扰到她,她现在要以学业为主!

    那你们有时候不也见面吃饭吗?

    阿梨说,她放假的时候就没关系。

    齐泽深吸一口气。

    沈谨言不敢靠近的是真的温梨,平时见面吃饭的是他幻想出来的。

    他把现实中的温梨和幻想的温梨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甚至连他的身体和记忆都开始欺骗他。

    17岁到22岁,沈谨言靠着自欺欺人度过了五年。

    “我后来也给言哥做过治疗,但是效果微乎其微,可你们订婚后,他幻觉里的温梨竟然突然消失了!”齐泽揉了揉胀痛的眉心,“但是他的记忆却一直保留。”

    “在他的记忆里,你们的关系一直很好,所以当你抗拒结婚,还说他要是发病了,肯定会控制不住伤害人的时候——他的记忆出错了,他给你的态度找了一个完美的理由。”

    “在他凭空生出来的记忆里,是因为他发病伤害了你,才让你不愿意跟他结婚。”

    “所以言哥在和你结婚前,一个人去了M国的特殊机构进行治疗,各项实验通过率到达了百分百,他才敢回国跟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