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的食指,放在扳机上。
他看着她,那么温柔地微笑着,引诱着她。
“苏南,”他说,“开了枪,这世上就没有傅司衍了,你再也不用逃。”
不死不休。
他的爱情,浓烈至此。
她从来都知道的……
傅司衍单手握住在她手里轻轻发抖的枪,替她固定了,枪口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望进她眼里,深沉而温和的目光,不留余地,不留退路。
“只要你能开枪,你就可以走,你可以自由。”
这一场感情走入绝境,他把它变成了一场豪赌,没有谁胜谁负。
输的那个,失命。
赢的那个,无心。
握着枪的手,终于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苏南松开手,后退,背贴上冷硬的门。
她看着他,轻轻地摇头。
“你总是这样……”
逼她到绝路,用最残忍极端的方式,逼她妥协…
苏南缓缓蹲下身,抱住头,极压抑地抽泣,一声一声,低低沉沉,是比无助更无助的悲痛……她走投无路了。
灿灿没了…好像她之前那些年的人生彻底消失了。
孩子没了,她苦心想要的家,憧憬的未来好像也要消失了。
……
她抬起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泪痕肆意的一张脸,却在笑,苍凉无比。
“傅司衍,那些都是你给我的,灿灿是你救的,孩子是你给的…他们,也都是因为你,消失的…”
“我已经,没有什么了…什么都没了,傅司衍,我们就这样了好吗?两不相欠吧。”
她说:“我把戒指也还给你,好不好?”
于是,低下头用力去拽无名指上戴戒指。
捆绑着连接心脏的神经,每往外拉一寸,都疼得厉害……它像是长在了她血肉里。
摘下,如何能不痛?
傅司衍神色很淡,喜怒不辨一张脸,看着她,把戒指递到他面前,忽然伸手,近乎粗暴地把将她从地上拖起来。
他仿佛在笑,周身的气息却阴沉得压抑。
“两不相欠?哪有那么容易,”他说,“苏南,除非我死,否则,我要你这一辈子。”
她轻轻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咬着毫无血色的唇。
“对不起…求你,放我走吧。”
她又在道歉…像之前一样,把责任归于自己,然后就想逃。
…好像只要从他生命里逃离,所有的一切,就都可以抹去了。
这些天,他陪着她,温柔耐心地哄着她,甚至做好了就这样陪她一辈子的打算……可她,轻而易举地,将他所做的一切,打得粉碎。
傅司衍终于怒起。
决绝而强势地一把抱起她,往楼上走。
房间门被踹开,砸在墙壁上,一声沉重地钝响。
傅司衍把她扔在床上。
这些天,他守着她,陪着她,几乎寸步不离,却从来没有过分的亲近。
而现在。
他屈起双腿,跪在床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而后伸手,粗鲁地撕开她身上的衣服,顿时,她身上单薄的上衣成了碎布。
皮肤接触到空气,苏南本能地想蜷缩身体,却被他强硬地扣住双手,高高束缚在头顶,
深如古井的眼里,明明无半分渴望之色…可他却依然还在对她做着那样的事……
…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
苏南在这一瞬间,觉得羞耻又屈辱,死咬住下唇,在他身下挣扎起来。
下一刻,她就动不了了。
傅司衍压了下来。
他在她耳边,低低地开口。
“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
“……”
她沉默着,尝了满口腥甜。
“啊!”
苏南终于失声喊了出来,疼得揪紧了剩下的床单。
那个男人的声音,冰冷地在她耳边重复着。
他说:“苏南,我要你说,不会离开我。”
她将头偏向一边,不肯开口,甚至不肯再看他。
于是,更深的痛楚在她体内集聚……
那天晚上,她终于见到了他们口中狠绝残忍的傅少。
苏南痛得几乎昏死过去,她不肯求饶,他亦对她毫无怜惜。
他从后面抓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扬起头往后承受……那个瞬间,她思绪很乱,她忘了自己在哪里,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她好像站在门口,看见傅司衍跟另一个女人在床上。
在那个女人抬起头的一瞬间,她却看见了自己的脸……
……
被他掐着腰抱起抵上墙的时候,苏南意识开始混沌,她感受到光洁的后背被撞在墙上的疼痛,但那种痛楚却不是自己的……她觉得所有感觉离她越来越远。
最后昏迷的时候,她拼尽全力想看清身前男人的脸。
模糊一片。
…不是傅司衍,不是的。
她想笑,嘴角弧度未曾扯开,人已经昏迷了过去,身体软软地倒向被愤怒冲昏了头的男人,额头贴在他肩上。
冰冷的……毫无温度可言。
可她身体,明明还陷在里面,跟他的体温交融,热成一片。
傅司衍眼眸瞬间恢复清明,理智回归。
……
赶到病房之前,莫廷均已经在心里做了个准备。
傅司衍在电话那端的语气听起来太不妙了。
即便如此,他看见躺在床上的苏南时,还是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傅司衍。
他没有多说什么,皱着眉,吩咐护士给苏南做检查,量体温……
傅司衍沉默地站在旁边,整个人被一股逼人阴郁包裹着,视线紧紧锁着床上那个清瘦的人。
那个人…他一度捧在手心,放在心尖上的人,却险些被他亲手毁了。
刚刚他明明听见她压抑地哭泣声…却逼着她,要她一句保证。
她不开口,他就继续折磨她,残忍地对待她……
傅司衍忽然转身,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