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毛衣还有两只袖子没织完。常英却没有丝毫的懈怠,她继续全神贯注地编织着,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窗外,夜色如墨,寒风呼啸。

    而屋内,常英的身影却如同一个温暖的港湾,给予我无尽的安慰。她不停地织了一整夜,那双手在毛线间穿梭,仿佛在编织着我们的未来。

    早晨7点50分,我即将离家返回学校。常英终于织好了毛衣,她满脸疲惫,却带着欣慰的笑容看着我穿上毛衣。

    那一刻,我望着她消瘦的面容,眼睛湿润了。这件毛衣不仅仅是一件御寒的衣物,更是常英对我的爱与关怀的象征。它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让我有了面对困难的勇气。

    每一次的回家,都是心灵的慰藉;每一次的离别,都是成长的磨砺。我们在这一次次的相聚与分离中,感受着生活的酸甜苦辣,也更加坚定了彼此的信念。

    1988年秋天的一个下午,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却无法驱散我心中的阴霾。我突然收到加急电报,上面那几个简短的字如同晴天霹雳,让我的大脑瞬间像要爆炸一样,一片空白。“小美发病,已往宁救治,速回宁!常英。”

    我顾不上把书送回宿舍,向任课老师请假后,立刻跑到校门口找三轮车去车站。

    在开往南京的汽车上,我的大脑高度紧张,思绪如同一团乱麻。我真希望车能像飞机一样快,好让我立刻飞到女儿身边。我不停地猜测,女儿现在是在医院?还是在河口通往省城的车上?或者正在二姐的护送下前往医院的路上呢?

    我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我的心脏。我在心里向上帝祈祷,保佑女儿平安无事。

    车子在公路上飞驰,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我望着窗外,却无心欣赏。

    我的心中只有女儿的安危,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漫长的煎熬。终于,车子到了南京。

    我下车后,立刻跑到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到二姐夫单位。二姐夫告诉我,孩子已经安全住院,明天上午手术。我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赶忙赶到二姐家问常英情况。

    常英哭着说:“昨天晚上小美和弟弟在院子里推板凳玩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起来后就说肚子疼。今天一早我怕地方医院耽误病情,就带她赶到南京儿童医院。医院拍片后说,肚子里直肠处有不明透明物,必须再次手术。可怜的孩子,这已经是第三次手术了,她才七岁啊。”

    我听着常英的讲述,心中充满了心疼和愧疚。我安慰了常英后,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一早,手术前,小美看到我,第一句话就说:“爸爸,我没有摔跤,是肚子突然疼起来的。”我看着女儿那双黑溜溜、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走上前摸着她的头说:“别怕,到这儿就安全了。”

    这既是安慰女儿,也是安慰自己,更是说给在场的医护人员听的,让她们知道病人家属对她们的信任和期望。

    小美的手术很顺利,手术后,医院没有解释病因,收费也比较宽松。

    小美二婶娘刘慧兰是县医院护士长,她分析可能和几年前第二次手术有关,或许是在几年前的第二次手术中,有棉球或者纱布之类的手术用品遗留在了孩子肚子里,一直无法被吸收,如今发炎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