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如烟这一发怒,司马阳马上就明白了。

    如果今天不是像自己和贾如烟这样,初次见面就是相亲加定亲,而是正常的恋爱定亲。

    晚上离开家一会儿去会会老同学,那就啥事没有。

    可偏偏是贾如烟和司马阳这种做局情况,外人谁又知道呢!

    真是可怜那博士师弟贾文通啊!就算他这辈子博览群书,学富五车。

    恐怕也难以参透今晚发生的这件事,更无法明白贾如烟为何会如此怒不可遏。

    此时此刻,贾如烟心急如焚,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要知道,她归根结底不过是个来自农村的小姑娘罢了,仅仅读到初中毕业就辍学了。

    若不是当初在省委机关餐厅打工时有幸邂逅那位位高权重的大领导,此后承蒙其悉心教导多年。

    并历经十余年商场摸爬滚打,练就了一身处事圆滑、滴水不漏的本领。

    否则,面对如今这般农村的场面,她定然也是束手无策。

    回想起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司马阳请到自家茶桌前共进晚餐。

    可正事尚未提及半句呢,怎就能任由他与他人闲聊、追忆往昔呢?这怎么行得通?

    难道能保证他们之间绝不会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语吗?

    抑或是司马阳当真就不会遭遇那种“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状况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呀!

    要知道,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繁华喧嚣的武阳市里,那可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甭管是什么小叔子,还是所谓的博士师弟,只要胆敢挡住我的去路,哼,不把他们的腿给打断才怪呢!

    然而,此刻身处的却是祖祖辈辈生活的农村老家呀。

    而且面前站着的这些个亲戚,还都是没有出五服的一家子长辈。

    在这样的情况下,纵使心中有万般的不情愿和怒火,贾如烟也不得不强忍着,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稍微委婉一些。

    于是乎,她便选择了用发火这种方式来宣泄内心的不满,并向众人表明自己坚定的决心。

    再说了,就在刚刚过去的这段时间里,贾如烟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

    原本中午领着司马阳参加酒宴时,看到他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没过多久竟然就喝得酩酊大醉,这已经让贾如烟感到十分烦心了。

    谁承想,等司马阳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之后,自己的父母以及姑姑姑父等人,非但没有帮上任何忙。

    反而一个劲儿地追问那些毫无意义的问题,活脱脱就是一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猪队友”。

    如此一来,怎能不让人心烦意乱、倍感糟心呢?

    爸爸妈妈、姑姑、姑父和自己刚在屋子里又商量这事儿,爸爸贾国才正用一句“这孩子挺实诚,我觉得行!挺好!”从而为今天这相亲事定了个谱。

    接下来自己必须拿出原来定好的计划,逼司马阳就范,能让你贾文通把这事儿搅黄了吗?

    但这贾如烟也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阵恼怒过后,也觉着自己刚才发力过狠了。

    看着司马阳吃过晚饭站起身来了,就上来拉着他的手说道:

    “走!我陪你到文通小叔家坐坐去?”

    司马阳这会儿倒是彻底清醒过来了,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他知道今天所有的正事流程虽然都过了,但最后结论还没有出。

    贾如烟还需要跟自己说个道道,这是要出去通报结果了。

    看见贾如烟一只手里拎着的一箱礼品,就知道贾如烟这是要借自己需要去看看贾文通家里人的由头,两人顺便一会儿去村子外的小路上深入的谈谈话。

    “六爷、六奶奶,我如烟呀!”

    两人手拉手走到贾文通家大铁门口的时候,贾如烟一边用手拍门,一边喊道。

    “如烟呀!来来来!院里来,你看你,如烟啊!来家里坐坐,拿什么东西啊!”

    贾文通的爸爸贾宏柱和妈妈朱玉莲同时气道。

    “来了!师兄,咱们就在院子里坐会儿吧,屋子里闷的慌!”

    这时贾文通也从自家屋子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三瓶矿泉水。

    “师弟,你啥时候从学校回来的?准备啥时候回学校,怎么今年咱们闫老师发慈悲了,竟然给你们假期了?”

    真的脱离课题组时间太长了,司马阳问的问题都有点连珠炮了。

    “上周五回来的,本来打算昨天就准备走的。

    俺国才哥,啊!也就是如烟她爸爸说你和如烟今天要回来,就又给闫老师多请了三天假,准备明天一大早从夏阳市直接坐高铁回学校。

    师哥你又不是没经过,哪个导师们能放过咱们这些科研民工们。啊!师兄,坐坐坐,喝水吧!”

    看见贾宏柱和朱玉莲搬了凳子出来,贾如烟怕司马阳和贾文通说起话来没完,就赶紧说道:

    “六爷、六奶奶,文通叔,还有好几家亲戚没去家里看呢!

    我们俩就不坐了,文通叔,要不你把高铁票退了,后天从武阳走,你和司马可以再多聊聊天?”

    “不了,如烟!我还是明天一大早从夏阳市直接坐高铁走吧!

    我们导师不会再多给我批假了,司马师兄知道的,祝福你和司马师兄啊!”

    贾文通这会儿竟然通透起来了。

    事实上这还不是贾文通通透了,是贾文通的爹爹贾宏柱通透着呢!

    前天晚上贾国才和他媳妇儿孙玉琴过家里来,专门打听自己准女婿司马阳到底是不是真的是燕京大学的博士生。

    贾宏柱还想着他老两口是被骗了,不想一问自家孩子贾文通,竟然这准女婿司马阳还真是燕京大学真材实料的博士,还跟自己孩子是一个导师。

    顿时怀疑这贾家如烟闺女是怎么把燕京大学的大博士给骗到手的。

    今天一看这相亲架势,贾宏柱才有点佩服自己家族这个初中毕业的贾如烟了。

    这姑娘虽然卖衣服挣了不少钱,但不定用了啥手段才把司马阳骗到手的。

    晚饭前自己想着毕竟是自家孩子的同门师兄,来村子里了,孩子又在家,不得请顿饭表表师门情谊。

    不想孩子贾文通竟然被生生地碰了一鼻子灰,就知道如烟这丫头还没有完全骗成功。

    就交待贾文通在家别乱说话,就是到学校了,也不能乱说。

    毕竟贾如烟还是自己一门的闺女,这要是丑事外露,自己家门不也跟着献丑吗?

    贾文通毕竟也小三十了,爸爸一番教诲,自然也就通透了。

    大家不都就那点小心思嘛,不就是权和钱,最多再加个色,可以理解的。

    从贾文通他们家出来,贾如烟本来是打算带司马阳回家呢!

    不想司马阳竟然说道:“贾小姐,事情我也基本给你办完了,如果还有需要应付的场合,咱们赶紧的。

    如果没什么事情了,我想一会儿就回到文通师弟家,随便跟他们一起对付一宿,不让别人说闲话!”

    “你想啥呢,正事还没有开始呢!”

    贾如烟又有点着急了,声音都有点尖利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