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炳柱伸出手,接过李明亮递给他的笔,快速地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串电话号码和自己的名字,笔势刚健、矫若游龙,都说字如其人,李明亮很少见这么好看的字,忍不住暗自赞叹。
“李组长,刚才那两个人打张炳柱的时候我偷拍了两张相片!”
李明亮三人从盘口水库下来的时候,蒋淦跟在李明亮身后,兴奋地说道。
“嗯,蒋淦,太好了!”
李明亮点点头,同时他插在裤兜里握着录音笔的手也紧了紧。
三人上车开了一会儿,又来到刚才那片被大面积砍伐的山林。
李明亮示意夏清风把车子靠边停下,扭头对坐在后座上的蒋淦说道:
“咱们上去看看,你多拍几张相片。”
“好的李组长。”
夏清风和蒋淦跳下车,脚步轻松地跟着李明亮往山上爬,时不时拿起相机拍几张现场照片。
他们一路往上走,发现,山上碗口以上大的树几乎全部被砍光。
砍伐木头的人为了方便把木头运送到山下,一般都是把木头直接从陡峭的山坡上滑下去,这片山林也不例外。
李明亮脚下踩的就是一条两米多宽的木头滑道,滑道被木头滑得寸草不生,黄泥裸露,像极了一条巨大的伤疤。
“李组长,你听,好像山上还有人在砍树!”
他竖着耳朵听了听。
“嗯,确实是锯木头的声音,咱们现在过去看看。”
李明亮加快脚步往山上走,他是农家子弟,从小就干农活,爬这点山一点也不费力,同样是农家子弟的夏清风和蒋淦也丝毫不逊色。
三人人快步上到山顶,循着声音往里面走,看到六个彪形大汉正在两人一组,拉动长锯从两颗水桶粗的松树根部切割树干,蒋淦赶紧拿起相机,对着几人咔咔就拍了几张照片。
“你们是什么人?”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一名面目凶恶的年轻男子,他看见蒋淦拍照,十分警惕。
“我们是县林业局的干部,你们这样砍伐森林,有没有申请采伐许可证?”
李明亮不慌不忙地说道。
“什么采伐许可证?我砍我自家山上的树,要什么采伐许可?”
男子叫谭彪,是谭春雨的侄子。
“据我所知这片山林是你们盘口村的集体林,你怎么能说这是你家的山?”
李明亮大声反驳道。
“这山是盘口村村委会卖给我的,你管得着吗?”
谭彪嚣张地说道。
“哼,村集体的林地所有权属于村集体,不能通过买卖的方式转让给私人,你怎么能说这山卖给你了呢?”
李明亮冷笑道。
“我和村委会签了承包合同,怎么不算卖?”谭彪目露凶光,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就算村委会把这片山的承包经营权转让给你,没有砍伐许可证,这里的树,你一棵也不能砍!”李明亮大声说道。
“关你什么事?滚下去!”
谭彪恼羞成怒,用力来推李明亮。
李明亮早有准备,侧身闪过。
谭彪冲过来一个没站稳,脸朝地摔了个狗啃屎,蒋淦也不含糊,趁李明亮和谭彪理论的功夫,咔咔几下给他来了几个特写。
谭彪从地上爬起来,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对里面几个砍树的彪形大汉喊道:“你们是死人啊?还不过来帮忙!”
“老板,他们可是林业局的干部,要不把他们赶出去就算了!”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中年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