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金凤一拍大腿,表情十分痛苦:
“我儿子为了挣钱养家,到外面去打工,晚上我媳妇带着两个小孩睡在屋里,门没有栓好,那个挨千刀的村书记谭春雨竟然半夜摸进来把我媳妇欺负了。”
“你们当时有没有报警?”
侮辱妇女是重罪,如果属实,单这一项罪名就能判他谭春雨好几年,李明亮严肃地问道。
“报了警,但是派出所的所长刘斌来家里看了一下,说我儿媳妇晚上睡觉故意不敲门,就是想勾引谭春雨!”
说到这里,肖金凤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我儿媳妇不服,她说要去县里告,谭春雨就跳出来说给了我媳妇一百块钱,她是自愿的,刘斌还威胁我儿媳妇,说再敢胡闹就把她抓起来拘留,我儿媳气不过,当天就在门口的大槐树上上吊自杀了!”
肖金凤咬牙切齿,又痛苦地用双拳捶打大腿。
“我的老天爷呀!丢下这两个孩子这么小!叫我们日子怎么过?”
肖金凤的控诉,令李明亮三人对她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后来我托人打电话给我儿子,叫他回家处理后事,他回来把他媳妇埋完,就丢下我们祖孙三人离家出走了,这都走了一年了,一分钱都没有寄回来,我们真穷得要出去讨饭了!呜呜呜…”
肖金凤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大声哭嚎起来,她骨瘦如柴,皮包骨的手掌不停地抹眼泪。
李明亮、夏清风和蒋淦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感到心酸,眼眶渐渐湿润。这起由乡村恶霸引发的家庭悲剧,让人们不禁质疑:正义究竟在哪里?
“你们家生活这么困难,镇民政所没有给你们办理临时救助吗?”
李明亮也是农家子弟,又有基层工作经验,他非常清楚农村有很大一部分最困难的群众因为不会哭穷,并没有享受到应该享受的政策。
而有些生活勉强过得去的“聪明人”,却三天两头往村里、镇里甚至是县里跑。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这种人把惠农政策研究得十分透彻,逐一对号入座,一旦发现与自己挨边的政策,他们便会千方百计地争取享受相应的待遇。
如果基层工作人员不给他们办理,他们就会撒泼打滚,天天来闹,令那些基层干部苦不堪言,最后只好闭眼妥协。
这类人占用了本应给予真正需要救助政策的困难群众的资源,严重破坏了社会秩序,成为了社会的蛀虫。
但是他们不偷不抢,政府基层组织机构往往没有一个对付他们的行之有效的办法。
“没有,什么也没有,我去村里找过村长,村长怕得罪谭春雨,把我赶出来了,然后我又去镇里民政所,民政所的干部说我有儿子,不能吃低保,可是我儿子都走了这么久了,我们连饭都快吃不上了,两个小孩的衣服全是别人送的,我眼睛瞎,走不得远路,连柴都打不到来烧,要不是这些乡亲们接济,我们祖孙三个早就饿死了!”
肖金凤无奈地摇头道。
“好,你家的事情,我们大概已经了解了,您安心在家里等消息,我们一定给您一个说法。”
李明亮今天的访谈,蒋淦全部悄悄用藏在裤兜里的录音笔录了音,夏清风跟在旁边还拍了不少照片。
“有没有带钱?”
李明亮起身后,悄悄在夏清风和蒋淦的耳朵旁悄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