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有愤愤不平。

    “那那些妇女就没有报警吗?”

    李明亮疑惑地问道。

    “报警?有什么用,镇派出所的来看过几次,那个派出所长刘斌说这些女子是自己愿意的,他们管不了,后来有个媳妇子想不通,上吊自杀了,留下两个好小的小孩给老人带,真是可怜哟!”

    一想到那么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冤枉死,张全有便感到痛心疾首。

    朗朗乾坤,竟然还有人敢如此为非作歹,欺压百姓,更可恨的是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居然还助纣为虐,李明亮气愤地大脑嗡嗡作响!

    “大爷,那您能不能带我们去那个上吊妇女的家里看看?”

    李明亮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

    “可以,他家里好困难的,唉,我们这些乡里乡亲的能帮就帮一把。”

    老人说罢,转身进了卧室,舀了半袋子米,背在身上,熟门熟路地带着李明亮三人往那户人家去,看得出来张全有是个热心肠的好人,经常帮助那户人家。

    几人大约走了10分钟,来到一户只有一层的土坯房前,房子很破旧,土砖垒砌的院墙塌了一边。

    两个穿着极不合身的衣服的三四岁的孩子,浑身脏兮兮,流着鼻涕,正在门口玩石子,见张全有来了,高兴地迎上来,亲切地喊道:

    “三爷爷好!”

    “啊哟,两个小鬼好乖,爷爷袋子里有糖,拿去吃吧!”

    张全有一手提着米,一手从裤袋里掏出两个花生糖,递给孩子,冲屋里大声喊道:

    “关庆嫂子,有人来!”

    不一会儿,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慢哟哟地从屋里走出来,倚在门口,看了看李明亮三人,一脸疑惑地问道:

    “你们是谁啊?”

    “他们是市里的记者,是专门来帮你们讨公道的,你有什么苦可以对他们讲,你家的事情他们会写在报纸上,那些市里面的大官看了,肯定会叫人下来把谭春雨抓起来!”

    张全有明明白白地解释了一番。

    老太太听在耳朵里,心里很激动,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揪住李明亮的衬衣,抬起一双几乎被白内障夺走全部视力的浑浊双眼,流着眼泪说道:

    “记者同志,你来给我们评评理!”

    “让记者坐下说哇!”

    一旁的张全有熟练地把袋子里的米倒进堂屋的米缸里,并盖上盖子,探出头提醒道。

    “哦,对对对,记者同志请坐,家里还没烧茶,你们等一下,我去烧一壶茶来。”

    老太太名叫肖金凤,今年70岁,双眼有严重的白内障,视力不好,膝下只有一个儿子。

    儿媳去年因被谭春雨侮辱,受不了,上吊自杀了。

    儿子张金光受不了打击,离家出走,丢下两个年幼的孙子和孙女,依靠乡亲们的接济艰难度日。

    “我来烧茶,你先和他们讲。”

    张全有快步来到厨房,洗锅,点火,烧开水一气呵成。

    做完这些,他看见灶台边上放柴火的地方没有柴火了,又跑到屋后面,背了一大捆柴火进来,忙得不亦乐乎。

    李明亮看见张全有忙前忙后的身影,不自觉地想到一个词:

    “活雷锋!”

    “记者同志,我是个苦命人,20岁的时候就死了丈夫,后来改嫁到盘口村,嫁给了比我大20岁的老光棍张关庆,一直没有生小孩,直到40岁才怀上我儿子张金光。”

    肖金凤浑浊的眼珠里蓄满泪水。

    “唉!结果没过几年我老公就死了,我一个人辛辛苦把儿子拉扯大,好不容易娶了个能干贤惠的媳妇,生下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全家人都好高兴,我总以为苦日子就要到头了……哎,没想到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