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昭想办法命人通过乞丐之手,将那枚玉佩送到了谢铮手上。
谢铮之后再直接上达天听,之后赵长清被紧急召入宫中,没多久,谢铮、许君安和方大壮被圣上下旨带兵出城,直奔数十里之外的某县城。
不到一个时辰,便有飞骑赶回来禀报,发一处半旧的宅子里,发现了大量的银铤以及铜钱。
永安帝表情复杂,既有震惊,又有一种懊恼之色。
“说!”
“回陛下,微臣回来时,谢郎将以及许世子等人还在清点,目前已经确定那宅子下面的密室中有银铤十二箱,铜钱三十余箱,但是具体有多少数额,暂不清楚。”
“来人,召顾东阳。”
随后,顾东阳又带上几位户部干净,与飞骑直奔城外某县。
这一次,找到的钱财,比上一次更多。
因为这一次,许昭昭没有额外地扣下一部分,因为她知道,这些银钱,都是正经从国库里出来的,她就算是再贪财,也不能沾这种钱,会掉脑袋的。
顾东阳到地后上前确认,再加上他的几位手下也纷纷去查验。
最终确定,全都是官银!
“大人,属下特意带上了当年户部支出的一些细则,您看,这上面的印记,与当时户部去出的银铤全都对上了。”
每一批的银铤,都会有官府印记,这一点不会错。
铸造银铤时,也会有每一次铸造的年号、监制等等。
这一切都对上,那就说明,这批银铤,正是当初朝廷一直没有找到的那些赈灾银。
“大人,目前粗略估计,银铤与铜钱的数量加在一起,尚不足当年的赈灾银。”
“嗯,不足才是正常的。全都统一清点后,入库,本官还要呈至御前。”
“是。”
等到几十车银铤与铜钱被拉回户部时,不知道多少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红了眼。
兵部尚书在那里盘算着,今年冬将士们的补给应该是没有问题了,要不要上个折子,多给边关的将士们谋些好处?
工部尚书则是在那里转悠,这朝廷处处都要钱,他们工部最缺钱,不是修宫殿,就是修桥修驿站的,他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张嘴要钱了?
其它的几处头头们也都在暗自琢磨着,这次他们部门能被分到多少银钱做事。
看着上面所记录的数字,永安帝的脸色极差。
此时,殿内还有数位朝廷肱骨重臣也在,这其中,便有安信侯许翰、齐王、原吏部尚书,如今的中书令刘锦鹏、姜太傅、定南侯、镇国公等诸位。
大家都是永安帝的心腹,自然也明白,圣上此时心情应该是怒大于喜!
顾东阳也明白,但他是户部尚书,他必须得上报,而且,无论如何,总归是今年的国库又充实了不少。
永安帝脸色铁青:“诸位以为如何?”
大家都明白圣上这是在问什么,但是谁也不敢先开第一句口。
这个时候,一句话说不对了,估计要被圣上给喷死!
姜太傅最为年长,他慢悠悠地拱手道:“陛下,当年的案子,您已下旨查抄程府,而且当年涉事的废宁国公已经身死,其夫人亦是自缢于牢中,按说,罪魁祸首伏诛,臣以为,此案已是板上钉钉。
当年因为未曾找到这些官银,故而一直被御史等各方弹劾,认为是定了一桩冤案,如今这些官银找到,而且还是藏匿于程家旧宅之中,臣以为,此案程家辩无可辩!”
永安帝轻轻阖上眼,他现在无比愤怒,曾经他是那么相信程公呀!
顾东阳小心观察了一下圣上的神色后,提醒道:“禀陛下,当年程家事发后下狱,但是程缙,也就是当年的宁国公世子一直未曾找到踪迹,迄今为止,仍然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当时刑部审问时,其府中下人也皆称不知,依微臣看,还是要继续加大缉拿程缙的力度。”
永安帝微微点头:“的确,还是要下令将程缙找到,记住,一定要捉活的。朕要亲口问问他,朕当年如此信重他们程家,他们就是这样来回报朕的吗!”
谁都听得出来,圣上震怒。
许翰则是提了一个小小的疑问:“陛下,程缙当年失踪时,赈灾款被私扣一案还未曾爆发。若是程缙因为听说了程家的消息而选择隐藏起来,那想要找到他还是太难。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呀。”
永安帝看过来:“你有法子?”
许翰没有犹豫,而是提到:“程媛!”
这个名字,足以让众人明白。
这么好的鱼饵不用,那就太浪费了。
“程媛的确好用,而且还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许昭昭听父亲说完之后,就给了这么一句回应。
许翰的表情则是有些古怪,总觉得自己的宝贝女儿也太神了些。
这次的大功,谢铮当居首位,毕竟是他先发现了玉佩,之后又‘阴差阳错’地得知了这玉佩可能与程家有关。
总之,事情就是在别人看来是一波三折,实际上在谢铮这里,那是一帆风顺。
谢铮在拿到玉佩后,便直接命人去清点程家的财产,尤其是宅院田庄之类。
而半废弃的这处宅院,当年是挂在了程家的一个远亲的名下,谢铮带人去的时候,只有一对老夫妻在守着这处宅子。
若说程公当年是清白的,那又是怎么费尽心思地保下了这处宅院,同时又将这些银钱存放于密室之中的。
不过是短短几日,谢铮和齐云泽觉得他们的三观需要重塑!
太令人震惊了,也太超出他们的意料了。
他们以为,程公那样的人,时时处处为百姓考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蔑视无辜性命之事?
可偏偏,摆在眼前的事实,就这么打脸了。
齐云泽喝了个半醉,为自己之前几年的苦苦坚持,也为了自己的识人不清。
“你说,咱们当初是不是瞎了眼?”
谢铮比他好一些,至少没醉,而且表情还是一贯的冷酷。
“谢三郎,你真是找了一个好媳妇呀!如果不是她把这一切摊开,咱们两个还要被程媛当傻子一样戏耍!谁能想到,咱们一直奉为明师的程公,竟然也是这般贪欲重过百姓生死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