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街九十四号。
门在里面被锁死了,我不停地排着门板,别家都是卷帘门,拍起来啪啪啪很大的声响,而他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造出来的门,任我如何用力,声响都很轻微。
人命关天,更何况是我老婆的命,没办法,我只好接连三两脚踹在门上。
砰,砰,砰。
透过橱窗我看见一个人慢慢地从最黑暗的角落里走了过来,慢慢悠悠,如果不是先前一睹过他的尊容,我真的有可能把他看成电视剧里的僵尸,他瘦高瘦高的,偏偏又穿一身宽大的衣裳,就好像大超市里的一个大号的衣服撑子。
咿呀——
木门发出难听的声响,门才开了个缝,这康城老鬼就转身走了回去,好像开一下门要消耗他很大的气力一样。
没办法,毕竟是我要求着人家。
我拉开门,走了进去。
现在还是凌晨,街边上的路灯还没有熄灭,康城老鬼打开了灯,那灯泡散发出来的是昏黄的颜色,油油腻腻的感觉,照在我的脸上。
“你又来做甚?”
康城老鬼没有给我好脸色看,他背过了身去,摩挲着柜台上的佛牌。
“你知道我会来的。”
这样说着,我将兜里碎掉的佛牌拿了出来,放在了他面前,他暼了一眼,摇了摇头,许久才说道:
“你走吧,这煞灵太过凶戾,杀其生父,吸食阳气而得以成长,时隔一日,竟已能碎我佛牌,你老婆恐怕时日无多了。”
“大师,你一定有办法的,我这里有十万块钱,算是我所有的积蓄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我将口袋里的银行卡放在了他的柜台上,密码已经贴在了银行卡的背面。
嗤——
他嬉笑了一声,
“你走吧,我们无缘了。华夏泱泱,我奔波数年,所求岂是金钱,财物不过果腹之工具,多则无益。”
“大师,你若能救我老婆,拿我的命来换都行,我求你!”
“把你的阴牌拿来给我看一眼吧。”
康城老鬼似乎耐不住我的恳求,终于发话了。我照着他所说的话,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回阴牌。
他接过手去,却触电般地将其松了开来,极速向后退去。
“你……你……你饲喂这邪物精血了?”
“没有啊,大师。”
我捡起阴牌又递了过去,他拍开了我的手,嗓音粗重地嘶吼道。
“拿开!说,你为什么饲喂他精血?”
我突然想起了一事,急忙说道:
“昨晚,煞灵又窜出来要害我妻儿,我把这阴牌丢在了地上,可是没什么用,我在地面找这阴牌的时候划破了手,可能我的血沾在了阴牌上。”
“煞灵食血而眠,如今惊醒,必杀你妻子以申怨气。”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猛地哆嗦了一下,虽然说彤彤欺骗了我,可是这么久的夫妻也不是没有感情。
我拉着他的胳膊,“大师,求你帮帮我。”
他一边叹气,一边儿甩开我的手。
没办法,我一着急跪在了他面前,
“求求你大师,只要你帮我你要钱也好要什么也好,我都听你的。”
看到我这般模样,他似乎是有些动摇了。
我连忙说道:
“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这种邪门的事被我撞上,医生也无可奈何,我求你了。”
“想救你妻子,也不是没有办法。”
听到这里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冀,
“什么办法?”
我忙问道。
康城老鬼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他不慌不慢地走进那个小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和那阴牌相似的东西。
等我看清楚的时候发现那也是两块阴牌,我没有多想疑惑的看着他。
“想要就你妻子你要帮我做我一件事。”
“我答应你。”
别说一件事只要能救彤彤一百件事我都答应你。
大师似乎看出我所想的,“话别说太满,小心自打嘴巴。你需要帮我把这两块阴牌交给两个鬼节出生的女人。”
听到这里我也有些犯难,别说我认不认识什么鬼节出生的女人,就算是女人我都不认识几个,一想到刚刚话已经说出去了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来。
“我只给你一周的时间,若是一周后你办不到你就准备后事吧。”
说完他就走回那个房间,把我自己留在外面。
我走出去太阳已经在东边垂挂着了,现在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我想起昨天一天彤彤都没有吃饭,赶紧找了一家早餐店买了豆浆和彤彤爱吃的鸡蛋饼,小跑着回到了医院里。
我回到病房里发现彤彤不在病床上,我问一个路过的护士,
“这床的病人去哪了。”
护士看了我一眼,阴阳怪气道:
“你就是病人家属吧,不在医院好好照顾病人瞎出去晃悠什么,要不是值班护士发现你就后悔吧。”
听到她说了一大堆也没有明白彤彤到底怎么了,我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那这病人到底去哪了。”
“还在抢救,病人的胸腔突然出血……”
听到这里我转头急忙跑向急诊室,焦急的等在门外,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
“孙坤。”
我惊了一下,一回头,竟然是昨天送我回来的警察,苏小挽。
“怎么了?你们又要抓我?”
我撇了撇嘴回过头去。
急诊室的灯灭了,
“病人需要休息,好好照顾病人。”
主刀的大夫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似乎认为我出去快活,摇了摇头擦身而过,我苦笑了一下守在彤彤身边,看到彤彤渐渐削弱的身体,一阵心疼。
看着彤彤被推回了病房内,我起身拿着公用暖瓶想去接热水,这会儿,苏小挽却凑了上来。
我皱了皱眉头,问道:
“有事吗?”
“是这样,蒋怀银的死因已经调查清楚,的确与你无关,我替书浩昨天的莽撞向你道歉。”
我愣了一下,耸了耸肩,与我无关?本来就是与我无关好不好,他死的时候,你们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哪有什么时间作案!
“那你能不能清楚的告诉我,他的死因是什么?”
女警官歉意的看着我摇摇头,“抱歉。”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我看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还有事吗?”
女警官摇摇头,
“我这次是陪人来体检的。”
“小挽,走吧。”
正说话间,有人招呼她离去。
她把手里的纸塞到了我手里,
“帮我扔一下咯。”
目送她离去,我疑惑的看着手里的表格突然发现,苏小挽七月十四。
七月十四?
鬼节?
我的耳边又响起了康城老鬼所说的话,这……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鬼节出生的女人。